祁有望“嘿嘿”笑了下,又将平安扣给塞了回去:“我可不管,嬷嬷得帮我收着。”
方氏又给推了回去,还让人拿出一对金镯子来,道:“平安扣你戴着,还有这对镯子,明日是要给周家那丫头的,今晚便在我这儿放一晚吧!”
得知周纾有礼物,祁有望也乐开了怀,便将平安扣收下,又要方氏替她挂上。做完这些,她又提议方氏到楮亭乡去长住,这样一来,她其实就跟还未成亲时一样,也能在方氏膝下尽孝了。
方氏倒没拒绝,还道:“那儿的山水确实不错,住的人舒坦。”
二更天的时候,祁有望吃过了宵夜就去歇了两个时辰,然后就被喊起来沐浴焚香更衣,等吉时到了就在迎亲队的喜声中出门了。
周家,即使这两个月来周员外为周纾的亲事而忙上忙下,可他的身体精神却一日比一日好,周纾成亲这一日,他更是三更半夜都睡不着,盯着着家中的仆役干活。
周纾准备的时间比祁有望那边长,首先她也要沐浴更衣,也得祭拜祖先,还得拜过周员外与陈氏……
一直忙到天方亮,周纾强打精神,在等待的时候又拿账簿来看。陈氏发现她这个举动后,十分无语,将账簿抽出来,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便歇息一日又如何?”
周纾无法,只得坐着发呆。她想到今后住的便不再是这个房间,心底还是有些许失落的,可是新婚的喜悦又压过了这种愁绪,她听着外头众人忙碌的动静,唇角也稍微翘了起来。
朱珠兴奋地告诉周纾,迎亲的队伍来了,还随时告诉周纾外头的情况,一直到乐官准备作乐催周纾化妆,周纾忽然让朱珠传话,道:“此乐不足以令我化妆出门。”
突生变故,众人都有些懵,而陈自在围观之后,不知为何感到窃喜,他想,最好便是周纾使性子刻意刁难祁家,如此一来,两家都会闹得不太愉快……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祁有望并不着急,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让林敬将她的琴抱出来。她道:“那为夫亲自作乐催妆,娘子是嫁与不嫁?”
问完后,她便在周纾的房门前坐下,虽说在众人面前弹琴她还是有些紧张的,只是成亲的紧张她都克服了,又何须在意众人的注目?
再者周纾便在房中,她想着往日在琴室里为周纾演奏时的情景,不知不觉地便代入了琴室之中,心无旁骛地弹奏起了她这张新得的伏羲式琴。
众人都不曾想到祁有望会这般应对,而令他们惊诧的是,祁有望的琴技完全不符合她作为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简直弹得太好了!
有人悄悄地道:“听闻祁四郎的生母是琴中名师吴氏。”
“难怪!”
“都说修琴以修身养性,这祁四郎是吴氏所生,琴技如此高超自然也不出奇了!”
当然,在祁有望的名声之下,她这一番表演可谓是惊艳四座了,这会儿也没人在意周纾“找茬”的事情了,反而因祁有望的应对得当,令这一段亲事更加为人津津乐道。
琴弹完了,祁有望这才听见屋内传来周纾的话,而朱珠扯开嗓子传话:“小娘子说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