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浅蓝色的长衫,又将秀发盘起再裹上青巾,林檎便领着周纾到来了。
朱老嬷看见周纾,心中忍不住喟叹她有老天的疼爱,给了她一具好皮囊。也不难理解为何春哥儿爱与她玩耍了,若自己再年轻几十岁,也喜欢与模样这般出色的人一块儿玩耍,毕竟看起来多赏心悦目。
周纾与祁有望碰面的几次皆没有朱老嬷在身旁,所以她并不清楚朱老嬷的身份。
只是听闻祁有望身边一直照顾她的都是祁家安人以前的一位忠心的老婢,能在祁家做事这么多年,必定是有些许地位的。
于是她行礼时也没忽略朱老嬷,让后者对她的印象又好上了不少。
“在茶园偶听有琴音传出,便寻声而来,万万没想到弹奏者是祁四郎君。未从前门造访,还请见谅。”周纾道。
祁有望才不会在意这些,而朱老嬷则因她的一句话,对她的好感度又“蹭蹭蹭”地上涨。
“懂得欣赏春哥儿的琴曲的,都是知音人。”
周纾听出了她的话中话——只要夸春哥儿的,都是好孩子!
她算是明白祁有望为何总是缺根筋了,祁家从上到下都是这般娇宠溺爱这人,能不缺根筋才怪!
祁有望没想到周纾冷淡了自己这些日子,竟然会为了琴曲而愿意重新搭理她,她一来觉得很荣幸,二来也为发现了一个可以拉近她与周纾的距离的方式而高兴不已。
她邀请周纾到琴室,后者一直装作不经意地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甚至多数时候会停留在胸口的位置,似想证实脑海中的某个念头。
然而进了琴室,周纾的目光便挪开了——从琴室里往外看去,周围环境清幽、景致宜人,是个不沾世俗的风雅之地。
而能利用这里一山一水、一石一木的天然格局,建造出别具一格的别庄,可见别庄的主人也是个有高雅情趣之人。
周纾刚这般想,祁有望便道:“这别庄是我娘陪嫁的,这水榭也是她改成琴室的。”
“这般说来,令堂也是为了祁四郎。”
祁有望浅笑道:“不完全是这样,我娘善琴艺,也曾为族中子弟授琴课,这儿是她嫁给我爹前的练琴之所。”
周纾只知道祁有望是继室所生,她的亲娘吴氏同样出身大户人家,不过是庶出的身份,故而只能嫁予祁父当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