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纾不在,他甩起锅来毫无心理负担。再者有别的茶园愿意低价卖茶叶给他,他可以等周家茶叶的名声坏了,再趁机终止与周家的合作,一举两得!
朱珠见这人竟这般无耻,怒骂道:“这人真的好生无耻,若非我们没走,怕是也不知道他会这般冤枉周家!”
周纾并不着急出来自证清白,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祁有望,目光深邃,所思所想依旧不为人所知。
“哼,难道我的舌头还会错?喝了你这茶,我的糖葫芦都不甜了,我怀疑我味觉失调了,你今日必须给个说法!”
黄掌柜:“……”
谁不知道糖葫芦里面的山楂是酸的啊?!
他真是流年不利,竟然会撞上这么个为了一壶茶而较真的主儿!私了怕是不成的了,毕竟他也没什么可以打动祁四郎的;公了更不成,若是被官府知道他卖陈年旧茶,被没收茶叶事小,茶馆名声保不住事大。
周纾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好会儿才走了出去,在黄掌柜有难的时候再给他往火坑里推上一把:“黄掌柜,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买卖,最重要的还是诚信。人焉能不讲信誉?我周家卖予你的茶叶是春茶中的好茶,而且基于我们合作多年,价格便低了一等。”
黄掌柜一个“咯噔”,脑袋也空了一瞬,看见周纾从人群中走出时,他更是寒毛倒竖了起来。
“周家的茶叶虽不如建安北苑贡茶,名气也不如洪州双井茶,可所卖的茶叶中却绝不会有粗劣的茶,更别提陈年旧茶了。即便是秋茶,味道也不至于如此之淡薄、粗砺。若是黄掌柜认为我是在狡辩,我不介意与黄掌柜到公堂之上,请明府主持公道。”
周纾从容不迫,说话有条有理,虽然声音不大,可一言一语却如榔头,一下又一下地敲打众人的心房,震得他们都不知如何反应。
祁有望循声看去,入眼的便是一张没有胭脂粉饰,却干净亮丽得心跳都因而漏了一拍的脸蛋。她身穿素雅的罗裙,气质却艳压馆中的女子,莫说一众男子了,就连祁有望,都在她的目光下,心跳加速了起来。
黄掌柜跟周纾交手多回,早便清楚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漂亮,也却会“吃人”,故而他不曾为她的容颜而分神太久。
他的脑海中迅速地想出了应对之策,道:“是我事情太多,想岔了,那些不是周家的秋茶,而是我从草市里买回来的秋茶。至于陈年旧茶,我这儿真的不曾有!”
“馆中周家的茶叶可曾卖完?若是不曾,却与别处买的秋茶混在一起卖给百姓,这可违背了契书上的约定。”
黄掌柜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道:“周家的茶叶早便卖完了,今日所用的茶叶也没有周家的茶叶。”
周纾本就没打算追究他卖陈年旧茶的事情,毕竟即使有祁四郎在此纠缠,她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所以只要让黄掌柜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他的茶叶跟周家茶叶无关便行了。
黄掌柜也清楚只要他坚持不承认自己的茶叶是陈年旧茶,即使百姓知道了这不是周家的茶叶,对茶馆的营生影响也不会太大,毕竟普通百姓喝的也都是这样下等的茶。
周纾“恍然大悟”道:“难怪黄掌柜今日表现出一副不欲再与周家做买卖的模样,原来是真的。既然如此,我们周家也不勉强,只是这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