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人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宋琰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姐姐,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出自己的疑问:“从前你提起婚事的时候,总是把它衡量出个价值轻重,好似认定了不会付出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他想了一会儿措词,才紧跟着说了下去:“可是就因为在天水镇太孙殿下跳下水救了你,你就忽然变了想法。姐姐,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当初母亲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听说父亲待她也是如珠如宝......我并不是要你根据太子殿下的态度就放弃太孙殿下,我只是希望你能理智一些,至少要跟从前一样清醒。”
不然等有一天,付出了所有,陪着太孙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却被背弃,那才真的叫人绝望。
屋外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窗柩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宋楚宜迎着宋琰的目光缓缓的笑了笑:“我从前比你还要担心这个,像你说的,那时候我已经做好准备,把自己的婚事衡量出一个合适的价格,这一世就这样过了。可是阳泉到晋中再到天水镇下来,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跟祖母和外祖母说的那样,我若是真的一辈子都按照自己的算计来过日子,那跟我梦里过的日子有什么区别?区别不过在于我学聪明了,多经历了一场有了更重的心机去对付男人,这样活着或许没人能伤的了我,可同样,我也得不到什么。所以在太孙不顾身上的伤从船上跳下来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忽然想通了。最好的爱是两个人做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要渴求从对方身上挖掘到意图,而应该是,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一起经历这世间的冷暖。我不会再做一次梦,也不能再重头再来了,那我这梦里加如今,总得有一次,偶尔相信相信戏文里说的地老天荒......”
宋琰被她说的连眼睛都有些酸,他想起之前从晋中启程去金陵之前,外祖母拉着他的手说唯一担心的就是宋楚宜的归宿,说宋楚宜实在是太聪明,太聪明的人总是不容易过的那么幸福,还说糊涂是福,吃亏是福,他当时并不怎么懂,如今也照样不大明白,可有一样他是听懂了的,宋楚宜算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来相信周唯昭......他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忍了半天才开口,声音仍旧有些哽咽:“是,你说的是,总该任性一次。就算不成功......你也还有我。”
宋楚宜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她又想起上一世宋琰血红的眼睛,伸手握住他的手,似是在跟自己,也似是在跟他下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她这样努力才能相信一个人,才敢放心把自己余下的人生交付到他的手上,如果这一世还是跟上一世那样惨淡收场,那也是她活该,可她这一世总算比上一世出息,想保住的这些人,一定不会再落得上一世的下场。
另一头的珍德面色有些苍白的跟魏家的大老爷立在太子跟前,吓得腿都有些瑟瑟发抖,他迟疑了一会儿,跟魏大老爷面面相觑了片刻,才抬头看向太子:“这不大好吧?不如想想旁的法子?要成就一桩婚姻不容易,可是要坏人好事可容易的多了,不必使这样鱼死网破的法子吧.......?”他说着,朝着魏大老爷不断的使眼色。
魏大老爷也被太子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瞧见珍德朝自己使眼色,也忙跟着点头:“殿下,珍大人说的有道理,这是不是也太.....太冒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