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开的时候宋楚宜正和向明姿一同陪宋老太太说话,女先儿的书才讲了一半,玉书就进来说是宋大夫人来了。最近黎清姿又被查出怀了身孕,加上十一公主不用再去东瀛,家里更是少了端王这么个虎视眈眈的搅屎棍,宋大夫人只觉得万事遂心,走路都带着风,惯常满面春风的带着笑意。
可是这回她虽然仍旧是脚下生风,面上的笑意却没了,进了门行了礼之后就略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宋老太太瞧着好奇,笑着打趣她:“什么事把咱们大夫人也难成了这样儿?前几日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忽然换了性子似地?”
三太太也因为送走了宋楚蜜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这个女儿在身边的时候总是惹祸,她时时刻刻都得提心吊胆,因为宋楚蜜她和三老爷吵架的次数竟比往年整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如今冯夫人和她下了保证,虽是带宋楚蜜回老家去,却绝不磋磨,认真教她为人处事,她心里就好受的多了。如今见大夫人这样,也有了心情插嘴打趣:“说的是,可从未见过大嫂有这样为难的时候,莫不是玘哥儿相看的婚事又没成?”
宋玘跟着宋老太爷出去一趟,学了不少本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自己定了个规矩,说是若是不能高中就绝不成亲,把大夫人急的满嘴起泡。
大夫人立在底下苦笑了一声,既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看了端坐的朝她看过来的宋楚宜一眼,这才又往上头去看老太太:“武宁侯夫人来了,现如今人就等在花厅,说是要求见老太太。”
宋老太太松开了揽着向明姿的手,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声:“见我?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交情了,怎么忽然上门说要来见我?”
帖子也没递过一张,事先也没请个相熟的人来说通说通,因为几十年前宋家争产遭贬而早已断绝往来的武宁侯府的夫人突然上门说要求见,实在是叫宋老太太一头雾水。
宋大夫人揪着帕子,表情古怪的点了点头,叹气道:“本来不想在姑娘们跟前说这些的,怕污了她们耳朵。可思来想去,小宜不是一般女孩儿,明姿也该学学带眼识人长些见识.....媳妇儿这里就跟老太太您先请个罪,跟您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宋楚宜手里的九连环哗啦作响,她随手交给玉书带下去,和向明姿并排坐在一起,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宋老太太点了头,宋大夫人就一五一十的把沈清让和童芍在酒楼私会的事情说了,末了实在难忍气愤,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就这样的品行......我们家的姑娘若真的叫这种人得了去,可真是入了虎口!”
向明姿听的面色通红,一张脸连同耳朵根子都红透了,既羞且臊的震惊的握住了宋楚宜的手,这样的人,且先不说和童姑娘私会的事儿,就说时常流恋烟花酒楼之地,就不是个什么好人。亏二叔还觉得这是一门多难得的亲事,若是真成了,日后宋楚宜岂不是要吃一辈子的苦?
三太太也张口结舌的看了宋楚宜一眼,再看看上首面色铁青的宋老太太,半日才回过神来:“那武宁侯夫人这次来求见咱们老太太,这又是为的什么?沈家的事,何尝跟咱们家扯得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