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比陈明玉多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饭,做起事来比陈明玉可周到细致的多,宋老太太素来慈祥和善的面上带着笑意,不慌不忙的看了死死咬着牙的陈明玉一眼:“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才刚妹妹说不要把事情闹大,我想着有道理。可是转念又一想,事情若是不闹大,难保下回陈小姐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又来这么一招,那我们长宁伯府可实在是吃不消啊。”
这事儿注定了不可能是小事,插手别人家的家事,挑拨着人家姐妹相争,还知道要去外面找师婆,一闹出来陈明玉的将来就彻彻底底完了,还肖想什么太孙妃?恐怕比天煞孤星的宋楚宜还要难嫁些。到时候免不得连整个陈家都要受影响。现如今陈阁老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若是被御史参奏一本家风不正立身不正,那才真的是自毁长城。
陈老太太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得寸进尺,可是面上却丝毫不满和怒色都不能露出来,压着声音和脾气:“毕竟是同朝为官,两家也算是曾经有过共患难的交情......,老姐姐就不能瞧在这点面子上,轻拿轻放?”
她知道宋四小姐在宋老太太跟前没什么分量,就拿宋楚宜来说事:“老姐姐是个明白人,该知道这事儿闹了出来,你们家四小姐和我家的明玉固然是毁了,可能招致姐姐用这种法子来对付的六小姐名声上不也过不去吗?何必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不智之举呢?”
宋老太太也不跟她再兜圈子,说话语气如同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一般稀松平常:“妹妹说的对,毕竟同朝为官,闹出来了两家面上都不好看。可这件事要是这么轻易的就了了,日后陈小姐的胆子只怕要更进一层......上次在沈家妹妹推出唐大师来给陈小姐脱身,这回不知道打算出什么筹码?”
人情牌打不通,宋老太太之所以留到现在,不过就是为了这句最要紧的话而已。陈老太太心中憋气,唐明钊已经是一条大的不能再大的鱼,她如今还能拿得出什么和这相提并论的筹码来?
可是她又知道这件事在宋老太太那里不可能轻易糊弄过去,再三想了想,才万分不情愿的轻声和宋老太太谈起了条件:“像是唐明钊那样的当世大儒,我自然不可能给您找出第二个来。不过我听说宋贵妃总是为了十一公主的亲事悬心?”
自从东瀛使者的事情过后,宋贵妃对十一公主将来的担心更上层楼-----和亲的公主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可心的驸马也不是那么好找,若是什么时候哪个番邦属国再来求一次亲,说不得十一公主最终还是要落得个远嫁他乡,虽然不是东瀛,也可能是高丽......
宫里的九公主病的厉害,这短短几日的时间就不知换了几波的太医,都说九公主是惊惧过度,为什么惊惧过度,大家心里都清楚。
贤妃毕竟和建章帝又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当年陪着他一路受尽了荣贤太后的磨难过来的,建章帝这样心软的人,就算不看在这份情面上,也要看在鲁王和九公主的份上对她轻拿轻放-----况且贤妃是个深宫妇人,没有证据能表明她也和端王犯下的罪行有关。
既是如此,宋贵妃在宫里的敌人就还是虎视眈眈,难怪她会日夜悬心了。
宋老太太心念一动,仿佛猜到了陈老太太要亮出来的底牌,脸上带着和缓许多的笑意:“不知道老太太您有何高见?”
陈老太太板着脸,语气也是平平板板,仿佛眼前的宋老太太一干人等全是木头白菜:“老身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是听说商丘沈家的大房嫡次子如今还尚未婚配,沈大夫人又恰巧求来了我这里罢了。”
商丘沈家,沈鸯的娘家,郭怀英的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