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不是个爱委屈自己的人,自己不痛快了,别人也别想痛快,所以这么晚了,他仍旧拖着周唯昭不叫他走------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究竟有没有鱼上钩了,可周唯昭不是喜欢钓嘛?那就钓个痛快好了。
周唯昭手稳的很,一点儿没受他的影响,收线一扯,就又把一条肥鲤鱼钩了上来。
范良娣是个聪明到了极点的人精,算计人心的本事恐怕比宋楚宜还要强一些,否则也不能在那样的事情过后还把小范氏死死地捏在手心,还把她一双儿女养的和自己的儿女一样亲近,反而把小范氏这个亲生母亲给甩到后头去了。
周唯昭从小就领教过这一点,回京之后更是体会格外深刻。此刻听叶景川这么说,连表情也没多摆一个:“说你爱替古人操心,你果然就爱替古人操心。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当差,东瀛使者栽了这么大一跟头被关了起来,若是有人想趁着这个时候制造些混乱图谋些什么,正是最好的时机。”
叶景川被他说的险些从树上一头栽到他放鱼的木桶里,想了一会儿镇南王和叶景宽格外凝重的脸色,有些结巴的问了一声:“这些人胆子不至于这么大吧?”
至于这些人是哪些人,自然是指可能破罐子破摔的端王,或者是想趁机端了太子和端王的恭王?反正这些人里就没有什么省油的灯,没事还得闹出些事情来,何况现在正出着事呢。
叶景川觉得有些无趣,把一个油光发亮的核桃抛的高高的,坐在树梢上晃着脚:“说起来,你说韩止这次跑回京城去从章润嘴里再挖消息,等内阁这些老狐狸回去一审审出了端王,端王会怎么样?”
建章帝是舍不得杀儿子的,当年若不是泰王逼得太紧,恐怕他连泰王都不会杀,何况是他自己亲生的儿子。顶多就是日后把端王的府军护卫全部裁了,让他一辈子在漳州那座王爷府里待一辈子吧。
周唯昭把钓竿扔给身后的青锋,站起来问他:“你到底回不回去?再晚些归队,恐怕你父亲和哥哥都要打着灯笼去找你了。”
叶景川就没脾气了,他在父兄跟前向来都是没什么脾气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树上蹦下来,想了想手搭在周唯昭肩膀上,义正言辞的警告他:“下次有什么事儿可别把我给落下,我也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