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宜总觉得韩止有些其心不正,这一路上韩止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太过殷勤了-----虽然碍着宋老太太他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可是他的刻意接近和讨好,她都是看得出来的。
连向明姿也若有所觉,无人处的时候时常紧跟着宋楚宜-----她倒不是觉得韩止对宋楚宜有些什么,且别说二人之前从无接触,就说这一路上,面对韩止的刻意讨好,宋楚宜也是反感多过于感激。
何况宋楚宜年纪又还小。
她担心的是韩止这些莫名的讨好,背后为的是崔家或者是伯府。
好在直到元月初三他们到了通州的定福庄,韩止也没做出过什么事来。
因着在定福庄有私产,又已经连着赶了四五天的路,宋老太太就决意在定福庄的别庄里休整一晚。
好在张叔和徐嬷嬷把别庄打理得干净整洁,此刻也只需换上新的被褥衾枕也就是了。
今年是宋楚宜头一年不在京城里过年,也是徐嬷嬷第二年不能陪着她一同守岁,她担心得食不下咽,好容易见了宋楚宜,就如同天上掉下来一般,高兴得湿了眼眶,陪着宋楚宜回了房就捧出自己做的衣裳来:“一晃眼三四月未见,姑娘个头就又蹿了,好在我是往大了做的,应该合身。”
徐嬷嬷是特意寻了崔氏赏下的四色云锦做的新衣裳,上头是浅碧色的袄子,霜白色的褙子,底下是素色的百褶裙,每一丝褶皱都压得恰到好处,外头阳光一照,云锦上花纹闪动流光溢彩,叫人移不开眼睛。
宋楚宜被徐嬷嬷逼着试了衣裳,就要去瞧涟漪和安安,只是才转过了月亮门,迎头就撞上了玉书。
见玉书行色匆匆面带急色,宋楚宜有些讶异的住了脚:“这是怎么了?老太太那里有什么急事?”
“倒不是老太太出了事。”玉书见是她,就笑着停下来和她道:“是叶家公子来了,嚷嚷着要在咱们这里住一晚,我去向老太太禀报一声。”
叶景川?
徐嬷嬷在宋楚宜旁边笑了:“原来是叶二公子来了,他这回倒是赶得巧,正碰上了咱们老太太。”
玉书瞧着这话说的稀奇,就一边走一边问:“怎么,这叶二公子竟还是常客不成?”
“可不是,叶二公子因为同咱们大少爷来过几回,大少爷又吩咐我们尽管留他住,因着已经是常客了。”徐嬷嬷掩嘴笑了一声,心里却不由有些感叹的看了看自家姑娘-----虽然宋楚宜才十一岁,可是京城里十一岁就相看人家的姑娘也不算少了,叶二公子身份上同宋楚宜是门当户对,难得的事还有一颗好心肠,这段日子来没少来瞧安安和涟漪......
玉书心里明镜似的通透,牵了牵嘴角去看宋楚宜。
可是宋楚宜却忽然整个人僵在了当场,脸上带着玉书甚至徐嬷嬷都从未看见过的慌张和和惶恐,她素来星星一样亮的眼睛被眼泪装点得更加璀璨,像是在水里洗过的明珠,明晃晃的晃人眼睛。
“姑娘......”徐嬷嬷瞧出她不对劲,跟着她的视线往对面一瞧,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六七岁小孩的后脑勺。
宋楚宜已经提起了裙裾飞快的朝着那个小孩跑过去了。
玉书和徐嬷嬷都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喊了一声,可是宋楚宜似乎没听见,越跑越快,很快就转过了一道门,往粮仓那边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