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恰好抱了衣裳进门来熏香,闻言不禁有些愤愤的吐了口气,哈出些白烟来:“她也有脸哭!咱们家姑奶奶都死了也没哭,她们这逼死人的倒是哭了!我瞧瞧她能哭出什么花儿来!”
绿衣向来心思活泛些,闻言眨了眨眼睛,想拉宋楚宜出去转转:“咱们要不就去瞧瞧这位向老太太的做派?我听说当日咱们三老爷去她们家里谈和离的事,这位向老太太扑上来狠狠给咱们三老爷脸上闹了几道呢,这几天也没见消下去。”
当主子的宋楚宜性子越来越冷,几乎到了能不问她话就一天不说几句话的程度,她们这几个丫头就只好热闹些,省的宋楚宜真的日久天长的成了个不说话的闷葫芦。
宋楚宜笑着摇了摇头,提笔写了信交给紫云:“让许嬷嬷好生送出去,这回送到码头的王三那里。”
紫云最近这半月经常给宋楚宜送信,闻言见怪不怪,还能知道这信不是往京城去的,擦了擦手接了信笑着应了是,又劝宋楚宜:“绿衣跟青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姑娘成日家的憋在家里可别憋出个好歹来-----这里同京城又不一样,我瞧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被拘着,逢着灯会自己出门逛也是有的。姑娘偶尔出出门透透气也好。”
宋楚宜瞥了她手上的信一眼,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她的确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向老太太,说起来都是负心薄情,可是沈清让跟向云章又有不一样的地方,沈清让的母亲何氏对他们夫妻间的事倒是插手不多,反而有时候还会回护她一二,虽然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乐见沈清让冷待她的。
可这向老太太却真的是有些超出宋楚宜的想象,她觉得她有必要瞧瞧与京城里大部分贵妇人都不同的向老太太,日后也好遇见这种人时退避三舍。
绿衣见她答应,喜得立即双手合十念了句佛,惹得青桃笑着拧她的耳朵:“出趟门而已,瞧把你高兴的!”
一边却忙着去吩咐外头的人准备套马车了。
宋楚宜亲自去请老太太的示下,宋老太太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还吩咐宋楚宜:“不许乱跑,就在马车里呆着或者是找个雅致些的茶楼坐下。也别当面跟向家的人撞上,没道理为打老鼠伤了玉瓶。”
李夫人想了想,就问身后的李欣桐跟李欣梧:“你们要不然也一同去瞧瞧这个热闹?也好跟小宜搭个伴。”
李家姐妹也想去看看这场热闹,闻言看了宋楚宜一眼,见宋楚宜笑盈盈的并不排斥,也就笑着答应了。
宋老太太就安排秦嬷嬷跟许嬷嬷一同护着她们出去。
今日因是巡抚坐堂审问知府,街上看热闹的人乌泱泱的堆了一层又一层,宋家的马车好不容易才转过了最繁华的庐阳大街,拐进了后衙。
后衙这里相比起庐阳大街上的还是少了许多,车夫勉强将马车赶到了对面的茶楼旁边,许嬷嬷跟秦嬷嬷见人挤的厉害,就隔着帘子请宋楚宜跟李家姐妹去茶楼上坐:“找临街的雅间,也是一样看的。”
宋楚宜跟李家姐妹都觉得可行,带了帷帽在下人的护送下进了茶楼上了二楼包间,果然坐下就瞧见正对面坐在门槛上拉着几个孙子孙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老太太。
向老太太哭起来就跟唱戏似的,咿咿呀呀的还带着音调,每说到伤心处还要停下来做出几个抑扬顿挫的哭音来,跟戏台上的戏子们转承启合时用的音调大同小异,引得李家姐妹不屑的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