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她身旁的红色奥迪tt,是沈东明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送出去的东西哪有
收回的道理,但沈东明就是这般无耻,离婚后他会将车一并收回。
如果可以收回回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还给他。
叶潇潇突然想起曾律师的劝解,净身出户总好过下半身在监狱度过,她没有别的选择。
短短的一天之内,她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头顶突然撑开了一片晴空,深蓝色的格子伞是英伦风绅士的专属,我一直认为撑这
种伞的男人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孤傲。
一股热气随之袭来,叶潇潇抬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谢谢,我喜欢淋雨。”
“把车开走,这是我的车位。”
男人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像低回的夜风吹过我的耳畔。
“哦,对不起,我马上走。”叶潇潇立刻驾车离开,却在拐弯处错将刹车踩成了油
门,车头狠狠撞上路边的大理石柱,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头痛得快要裂开,眼前一片血红,我很快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叶潇潇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陌生的怀抱,却温暖如春。
他的脸逆着光,看不清模样。
叶潇潇正要说话,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温柔蚀.骨:“可蔚,小心,慢慢走。”
“老公,我没事,有你陪着我肚子就不痛了……只是我们的孩子好可怜,他没能看我
们一眼就走了……”
沈东明安慰道:“乖,别哭了,等你养好身体,我们生十个八个。”
“你当我是猪啊,生十个八个,想要孩子找叶潇潇去,她肯定愿意给你生一窝。”
“饶了我吧,看到她就倒胃口,完全丧失了做男人的本能。”
沈东明不屑中带着厌恶的口吻刺痛了叶潇潇,她没有勇气冲上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
活,只能将头埋在男人的胸口,低低抽泣。
眼泪虽然不能减轻痛苦但至少能宣泄情绪。
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哭,叶潇潇昏睡到第二天,医生说她有轻微的脑震动,额上
的伤口缝合了五针,只要不撕裂,不会再流血。
医生还告诉她,送她到医院并缴纳住院费的好心人没有留下姓名和电话。
未能向好心人说声谢谢,叶潇潇深感遗憾,心底升起一片暖意,这世界,仍是好人多!
坏人,如沈东明般的坏人,毕竟是少数。
她并不是最可怜的人,至少有素不相识的人愿意帮助她。
办理了出院手续,叶潇潇鬼使神差的走向妇科住院部,在杜可蔚的病房外徘徊不定。
房门虚掩,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叶潇潇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老公,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过生日,我们去看露天电影然后在山顶坐到天亮看日出。”
“我当然记得,你这傻丫头,为了给我买礼物竟去把头发卖了,那个时候我就发
誓,不会再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也是甜,老公,我不要再和你分开。”
“不会,我们不会再分开。”
“下个月你生日,我们再去看露天电影吧,快十年没去看过了,这几年你的生日我
也不能陪你过……”
“别哭,以后我的生日只和你一起过。”
听到这里,叶潇潇不仅仅是伤心难过,她彻底懵了。
他们在一起已经超过十年……
有些事昭然若揭,叶潇潇却不愿接受现实,失魂落魄走在路上险被车撞,乘出租车
回所谓的家进不了门。
密码不正确,指纹也打不开。
这不再是她的家,叶潇潇蜷缩在门口,抱着腿痛哭流涕。
哭过之后叶潇潇去了交.警队,取回车和提包,东西都没丢,她顾不上修车,开着
引擎盖严重扭曲的奥迪tt前往恒律师事务所。
在锐恒律师事务所附近转了一圈,依然只有昨天停放过的车位空着,想必是那个男
人的专属车位,所以没人停。
叶潇潇写了一张“挪车请打电话136*******”的纸条贴在车的挡风玻璃上,便匆忙跑
上楼。
她刚走,一辆路虎揽胜就停在了她的车前,看到严重受损的引擎盖,开车男人的眸
色暗了暗。
锐恒律师事务所门口有一面大镜子,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在这里整理仪容。
或沮丧,或绝望,或悲伤,或喜悦,或幸福,或满足,或兴奋……一张张脸匆匆来
去,继续为生计奔走,庸庸碌碌一生,始终只是这座繁华大都市的过客。
叶潇潇站在大镜子前,若不是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的鼻和熟悉的嘴,不容否
认,叶潇潇甚至不愿相信镜子里那个憔悴不堪的女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