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围了许多人观战,有人想劝架,可又怕遭受池鱼之殃,几次三番想靠近,
却又退了回去。
黎敬御打得痛快,却还不忘冲着人群呵斥:“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啊,滚!”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都挂了彩,鼻青脸肿,全身各处都痛。
路过的小孩看到打架,天真的对她妈妈说:“叔叔在打架,不乖,不听话!”
小孩子的话惹得康文渊和黎敬御发笑,两人同时收了手。
康文渊说:“去别的地方!”
“好!”黎敬御喘着粗气:“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打!”
坐上黎敬御的车,康文渊看到倒车镜中鼻青脸肿的自己,蓦地笑了起来,一笑就牵
动了面部受伤神经,痛得他呲牙咧嘴,倒抽冷气:“嗤……”
“知道我厉害了吧?”黎敬御得意洋洋的说:“我还没尽全力,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
我的厉害。”
康文渊失笑:“你就吹吧,牛已经在天上飞了。”目光紧盯着黎敬御握着方向盘的
手,一双手都在不停的抖,方才用力过度,现在有点儿缓不过劲儿来。
“哼!”黎敬御冷哼一声,突然没了打架的兴致,在转弯处换了方向,朝他常去的酒
吧行驶。
“到酒吧来干什么?”康文渊挑挑眉:“想和我拼酒?”
“是啊,怎么样,敢不敢拼?”
黎敬御下了战书,康文渊岂有不接的道理,他欣然应允:“怎么不敢,难道我还怕
你不成?”康文渊对自己的酒量有一些信心,不说千杯不醉,也不说海量,一两瓶
白酒,还是难不倒他。
还好酒吧的灯光昏暗,黎敬御和康文渊脸上的淤青得到了很好的隐藏。
两人进了包间,黎敬御点了四瓶轩尼诗李察。
黎敬御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不用他开口,就有美女过来陪他们喝。
两个美女紧挨着两人坐下,便为他们倒酒。
黎敬御从身侧的美女手中接过装满酒的酒杯,举在半空:“这一杯,敬你的,希望
以后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就算没有合作的机会,我也干了!”康文渊举杯与黎敬御相碰,杯子送到唇边,轻
轻的闻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各种各样的名目。
四瓶洋酒很快就下了肚,黎敬御赶走陪酒的两个美女,醉醺醺的对康文渊说:“我
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但我会努力,在我闭上眼睛之前,再好好的看一眼我妈妈
的故乡。”
“你得了什么病?”康文渊早就想问了,沉着黎敬御醉了的这一刻,才总算问了出来。
“不治之症……时日无多……”黎敬御瘫在沙发上,高举着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欣赏
杯中的美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么悲观可不像我认识的黎敬御!”康文渊把空酒杯重重的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然
后斟满一杯,与黎敬御手中的酒杯相碰:“乐观点儿,也许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糟。”
“我也想乐观,可已经乐观不起来了。”黎敬御晃动酒杯,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
活一天算一天,指不定哪天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
“既然生病了,怎么不好好的修养,还要整天忙忙碌碌?”康文渊纳闷的看着黎敬
御,病入膏肓的人还能如他这般的卖命工作,真是少见!
“你的意思是我该躺在床上等死?”黎敬御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如果我真的
躺床上等死,恐怕今天你也见不到我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康文渊颇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是说你该
好好的休息,去旅行或者做点儿别的轻松的事。”
“我也想去旅行,可现在这个情况,没办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再拼一
拼。”黎敬御的目光上移,凝着天花板上昏暗的小夜灯:“我不能让我妈妈的故乡被
污染,否则我没脸下去见她。”
霎时间,眼中含满了泪花。
黎敬御很难过,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儿子,不能帮他最爱的妈妈做什么事,很多
事,他认为自己很强,可是,在现实的面前,却又如草芥一般的弱。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你尽力了,你妈妈会明白的。”康文渊能理解黎敬御的
心情,虽然很想帮他,可终究束手无策,帮不了。
“也许我妈不会怪我,但我会怪我自己。”黎敬御扔下酒杯,抱住了自己的头:“我
怎么就这么没用呢,一点点的小事也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