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顾馥梅脚步趔趄,跌坐在地,痛的呲牙咧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清妍满心的歉意,连忙把顾馥梅扶起来。
顾馥梅扭到了脚,看起来并不严重,但楚清妍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连忙给康文渊打
电话,让他出来扶顾馥梅进医院去。
康文渊接了电话之后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他还带了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工。
顾馥梅被抬了进去,康文渊看一眼牵着小宇的黎敬御,问楚清妍:“昨晚没睡好,
怎么不在酒店好好休息?”
“小宇吵着要出来看书,我就只能跟着出来了。”
楚清妍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她确实很想好好休息,可躺下去又根本睡不着,而且小
宇不睡,她也只能硬撑着不睡。
“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先带小宇回酒店了!”黎敬御牵着小宇就走,楚清妍紧跟其
后,她就怕黎敬御把小宇给拐跑了。
康文渊沉吟片刻之后抓住了楚清妍的手腕儿:“清妍,我短时间内不能离开北京,
你和小宇就留在北京,再把你妈妈也接过来。”
楚清妍她不喜欢四处漂泊的日子,而且不利于小宇的成长。
如果真的到北京来,她的工作又没有了,小宇还得转学,而且不知道在北京会待多
久,更不知道康文渊接下来要去哪里。
要面对的现实问题太多,楚清妍摇了摇头:“这样不行,等你安定下来,确定在北
京长住,我们再过来,好吗?”
“好吧!”康文渊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儿过份了,让楚清妍拖家带口的跟着他走,
也不是长久之计。
“小宇还要上学,我不想耽误太久,我想今天晚上就带他回去。”来北京的目的就是
看一看康文渊的爸爸,现在看也看了,再待下去也帮不上忙,反而让康文渊两头
跑,他本来就累,两头跑就更累了。
纵使有千万分的不舍,康文渊还是同意了,送小宇和楚清妍回德川,他继续待在北京。
顾馥梅的脚因为楚清妍扭伤,康文渊只是出于礼貌向她表示了关心,可顾馥梅的心
里,就开出了不一样的花儿。
几天之后,季坤鹏顺利度过危险期,摘掉氧气罩,住进了普通病房。
顾馥梅一瘸一拐的进病房,季坤鹏就拉着她说话:“馥梅啊,别拖了,赶紧和文渊
商量商量,找个黄道吉日把事儿给办了,让我这把老骨头心安。”
“表姨父,等你出院了再说吧,现在不急。”顾馥梅早就盼着那一天,但嘴上,还是
推脱两句。
“你们不急我可急,就下个月吧,找个好日子!”
康文渊从洗手间出来,断然拒绝:“爸,这婚我不能结。”
“为什么不能结?”季坤鹏的声音陡然上升了几个分贝,心脏检查仪显示心跳加快,
嘀嘀嘀的声响让人担忧。
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人千万不能受刺激,康文渊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爸你
现在还在住院,等出院了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季坤鹏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知道你有孝心,爸也不想耽误你们,老大不小,
也该成家了。”
“爸,你身体不好,我只想你快点儿康复痊愈,别的事真没心情考虑,而且筹备婚
礼太忙太累,我实在没那个精力。”康文渊把脸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拧了一把毛
巾,坐在床边替季坤鹏擦脸:“婚礼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筹备婚礼哪里需要你自己操心,只要你点个头,爸就派人去办。”
虽然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但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季坤鹏恢复得很快,精神状
态也越来越好,康文渊看在眼里,乐在心头,但他并不表现出来,脸上永远是一层
不变的无波无澜,就算偶尔展露笑颜,也极为浅淡。
“爸,不着急,等你康复以后再说!”康文渊轻轻擦拭父亲的额头,这个时候,他才
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日渐苍老的父亲。
康文渊还清楚的记得,幼年的他,对父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家中的相册里.
那个时候,父亲还很年轻,二三十岁的年纪,相册里,有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是康
文渊周岁的时候拍的,当他读高中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父亲,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
来,十几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父亲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而妈妈,却已经面目全非。
你不是我的爸爸,我没有爸爸,康文渊抛下这句话,就狂奔而去,不管父亲如何喊
他,他也不理。
因为爱,才会有恨。
因为有期待,才会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