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希,我妈妈要上班,没时间接送我呢。”
“你爸爸呢?”
“我爸爸,”他的头几乎要垂到课桌上,低落地说,“他、他死了。”
“对不起。”
毕竟是战争年代,单亲家庭并不罕见。
为了弥补给槙人带来的伤害,我执意把自己的伞借给他,因为鼬会来接我,所以我没有伞也没关系。
一直到放学后,槙人还惴惴不安地再叁确认:“真的没关系吗?”
我几乎是将他推入雨幕中,他只能匆忙撑起伞。
“谢谢你,光希ちゃん。”鼓起勇气,这次他不仅连贯地喊出我的名字,还在后面加上了表示亲昵的后缀。
“我哥哥会来接我,你快回家吧!”笑着和他告了别,我安静地等候鼬的到来。
他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一般不会叫我多等。
墨菲定律解释道: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教室里的同学差不多走光,鼬还是没有出现。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有些坐不住,被蚂蚁噬啮似的焦灼感裹挟着摇摇欲坠的我。
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孤零零的它和孤零零的我站在一起,或许不应该那么爽快地把伞借给槙人的。
不,错不在槙人……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见风雨中有人呼唤着我的名字:“光希ちゃん!光希ちゃん!”
——是止水。
“太好啦,你还在!”止水撑着伞,他的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打湿,但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
“鼬有临时任务,他说你出门带了伞,可还是不放心,就让我过来看看。”
莫名地,我萌发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眼眶酸酸的很想哭,却还是竭尽全力装出轻松俏皮的模样娇嗔着:“真不巧,我以为他会来,就把伞借给其他同学了。”
他突然抱住我,t恤沾染着潮湿的雨水气息。
“抱歉,我来晚了。”
如今这t恤又沾上了我的眼泪和鼻涕。
“哇呜呜呜——”
止水显然是被没有预兆的大哭弄了个措手不及,慌乱地拍着我的后背。
“怎么了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我咬牙切齿:“宇智波鼬,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他下意识爆发出不合时宜的爽朗笑声,我也因此感到一种被羞辱般的恼怒,哭得更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不该笑的,”他搂住我的腰,“我们玩举高高好不好?”
没有征得我的同意,止水自作主张将我举到半空。
“放开我!快放下!救命啊!”我惊恐地尖叫着,甚至忘记了哭泣。
他停止了挥舞,我的双脚却没有因此回到地面,止水将我抱在怀里,目光炯炯。
“鼬没有按时出现是他的错,我回去让他道歉,可是光希ちゃん不要因此不理他好不好?”
本来就不过是一时气话,碍于自尊,我没有轻易松口。
止水又借着以更夸张的表情逗弄我。
“鼬会哭的,哭得比你还惨,他哭起来可凶了!”
我破涕为笑,拍打着他被雨水淋湿的肩膀。
“好啦,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的事你不许说出去。”
他立即伸出叁个指头发誓。
“那回家吧。”我伏在止水的肩头,指挥道。
“不用拉钩吗?”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