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的抬起头,想向救命恩人道谢,却在看清白衣男子的长相后,呆了一呆。
不是她见识浅薄,平生也算见过不少美男子了,但跟这人一比,全都成了脚底的泥。
仲春的阳光下,他肌肤白/皙如玉,凤眼微挑,睫毛小扇子般浓密,鼻梁高挑,薄唇不点而朱,墨发整齐的束在玉冠里,一身月白暗纹锦袍,如苍松翠竹般挺拔,又如山巅白雪般清冷,当真是容色无双。
回过神来后,她才要开口道谢,就听对方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你若敢说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本王立时将你重新扔回湖里。”
傅谨语:“……”
有些人,真应该天生就是哑巴。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如此欠揍,真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不过他自称“本王”,联想到她现下正身处安平大长公主府,这人兴许真的是个王爷。
惹不起。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王爷想多了,臣女只是想询问下府上何处,回头好叫臣女母亲备份儿谢礼送至府上。”
“不必了,本王不缺那仨瓜俩枣。”他冷哼一声,随意的撇了她一眼,然后脸色顿时一黑。
只见她咸鱼似的瘫在地上,褙子自一侧肩头滑落,露出莹/白瘦削的肩膀来。
里头的抹胸因湿透的缘故,牢牢的贴在皮/肉上,勾勒出身前傲/人的形状。
下头的百迭裙胡乱的堆叠在一块儿,裙门歪斜开,半条纤细的小腿在裙门口若隐若现。
偏她又长了张艳丽的脸蛋。
这般衣/衫/半/敞,酥/胸半/露的模样,简直比话本子里的狐狸精还勾/人。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往她身上一丢,没好气道:“像什么样子!”
傅谨语掀起披风,打量了下自个身上,顿时脸色一红,连忙将褙子拉正,又正了正百迭裙的裙门。
然后小声道:“多谢王爷。”
那静默而立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口道:“王爷,有人来了。”
说完,立时蹲身,将石头从布条上拽下来,三两下将布条收拢,握在了手里。
某王爷一把将披风从傅谨语身上扯走,丢下句“莫要对旁人提起方才之事!”,然后抬脚往旁边的甬道走去。
黑衣男子立时跟上。
不过片刻,二人便消失在甬道尽头。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甬道上,一个背着竹筐、手拿扫帚的婆子出现在视线中。
傅谨语主动开口道:“妈妈,我是今儿受邀来参加赏花宴的客人,方才不甚脚滑落水了,还请妈妈帮忙,带我回花厅去。”
这婆子唬了一跳:“哎呀我的天爷呢,怎地落水了呢?”
忙将身上竹筐卸下来,扫帚也往路边一丢,奔过来搀扶傅谨语。
嘴里絮絮叨叨道:“这地儿寻常没什么人来,也只老婆子我三日来打扫一次,若姑娘自个没爬上来,老婆子我又是个不通水性的,待我找了人来帮忙,只怕姑娘命早没了。”
傅谨语讪笑道:“我略通水性。”
“原来如此。”婆子了然大悟,随即笑道:“姑娘莫非在南边待过?咱们北边的姑娘家,通水性的甚少。”
傅谨语扒拉了下原主的记忆,笑道:“是在南边待过,妈妈着实聪慧。”
婆子得意的扬了扬嘴角,将傅谨语搀扶去了湖边的一处小院。
面对傅谨语疑惑的目光,她解释道:“姑娘这样回去花厅,到底不成体统,怕是会惹人笑话……不如跟我们三姑娘借身衣衫换了,再回去岂不体面?”
“还是妈妈想的周到。”傅谨语感激地冲她笑了笑,摸了下腰上的荷包,从里头掏出两个金锞子来,塞给这婆子。
她笑道:“劳动妈妈一场,给妈妈打酒喝。”
婆子立时喜笑颜开:“姑娘客气了,姑娘是府上贵客,老婆子援手是该当的。”
心想,两个一两的金锞子,足足值二十两纹银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出手竟这样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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