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终南抓住机会,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什么心法。
她突然自空中画出一道符来,对着镜中人凌空劈了过去。
那符本就是雷击闪电而成,如今到了他脸上,竟如同隐身一般,凭空遁了进去。
镜中人一脸惶恐:
“你对我下了什么咒?”
贺终南冷笑一声:
“锁心咒。”
镜中人脸色骤变。
贺终南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这咒,我师弟以前用过。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砍在我身,痛在你心罢了。”
她突然伸出手来,对着自己的另一处手掌就是凌空一划。
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她脸色未动,镜中人却觉得心中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用力袭来。
他捂住心口,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来。
贺终南缓缓向他摇来,脸上满是不屑:
“这才哪到哪儿,这般小小伤口便经受不住,要是我下一掌将自己这半只手废掉,你岂不是要痛的死去活来?”
她伸出手来,就要向自己的另一只手用力攻去。
镜中人眼疾手快,连忙止住了她。
他发现,贺终南此刻的表情简直比自己发狂时更恐怖。
镜中人深吸了一口气,拦住她道:
“这是做什么呢?”
贺终南眼神冷漠:
“既然不能伤你,那就只有伤我自己了。想来想去,果然还是锁心咒好用,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可如今痛的是你,倒也不是我师弟,我又可以不伤他的躯体分毫,你说,这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法子?”
她用力将他推开,几欲发功。
贺终南眼神狠绝,一脸无所谓的看向他:
“要不然,咱俩现在就来个痛快如何?我自绝心脉,将原本贮藏在体内的小风雷诀的雷力尽数引爆,如此一来,你的元神只怕也跟着锁心咒一起魂飞魄散了,这样一来,我师弟就能安然归位了,你说是不是个好法子?”
她说这番话时,语气轻快,眉眼灵动,没有丝毫沉重压抑之意。
竟是稀松平常,说的如同山边小溪采花饮水一般自然。
镜中人看着眼前面冷心冷的贺终南,只见她眼角带着一丝蔑笑,言语举止间皆是一股决绝之意。
心中暗暗叫苦道:
自己做了这许多事,想不到这贺终南发起疯来,比自己还疯。
他如今瞧她这副面貌,知道她所言不虚。
倘若接下来的发展不如贺终南所愿,她或许真的做的出来这和自己同归于尽的举动。
镜中人本就是极致癫狂之人,行事毫无章法,只求自己心意。
可如今遇上个比他更加没有章法的贺终南,竟然是一物降一物,疯子遇上疯子,克星遇上克星。
他是真的头疼了起来。
贺终南的手已然升起,她的招数已起,随时蓄势待发。
镜中人只觉得口中苦涩,他第一次莫名心慌了起来。
他慌忙言道:
“你等等,我,我有法子,叫你师弟出来,和你说几句话……”
贺终南的起手之势没有放下,她眼神决绝的看着镜中人,没有丝毫犹疑。
镜中人艰难的对她吐露道:
“我没有骗你,我现在就让他出来见你。”
事已至此,这恐怕是唯一的转机了。
他将黑色道袍掀起,全数埋住自己的脸。
贺终南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深怕他耍一丝花招。
须臾片刻之后,那黑袍突然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苍白无力、毫无血色的脸。
那脸虽然容貌俊美,可是却没有一点生气和活力。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疲累。
贺终南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眼泪突然默默的流了下来。
她放下风雷诀的起势,三步并作两步,如同兔子一样飞速冲到了那黑衣人的面前。
贺终南满脸欣喜,一身激动。
她用力握住对方的手,心中感慨万千。
“师弟,是我,你还认得我吗?”
那绝美面容之上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他慢慢定神,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在找寻什么。
“师弟,你别急,你慢慢来,我知道你睡了好久,没事的,你现在醒了,你不用急的。我等你。”
贺终南轻轻将他扶在一旁的大树之下,用尽毕生心力对他温柔说道。
那黑袍之下的俊俏面容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头。
他突然挣扎着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