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这样说还好,可是练烁尹为人最是孤傲,常人越是不想他如此,他偏要如此。”
“我见那陌生人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于是生出劝阻之意,想劝他和清风留下,再想办法。不料,反倒激了他,生出了叛逆之心,他连夜带着孩子就和清风一起离开了,还给我留下了一封信,意思是让我从今往后也不要再去找他,我心中生气,心想这是什么道理,于是也愈发置气了起来。”
练终南听到这儿,心中不免焦急,轻轻问道:
“既然如此,难道后来您就真的没有去花隐山庄找过我吗?”
“我自然是要想办法去见一见,毕竟那陌生人金口在前,我也害怕他所述之事成真。可练烁尹自此之后,与白焰教势成水火,竟下令花隐山庄和白焰教不得互通有无,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防我,还是为了防整个白焰教,亦或者二者皆有之,总之自此之后,他连我的信也不再回了。我心中虽然惶恐,可却不敢硬闯。”
练终南听到这里,总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这事若是换了常人,她定然不会信。
可是放在练烁尹身上,倒是顺理成章。
她在此人身边长大,自然知道此人的脾气秉性,的确是个性反着来。
这陌生人越是如此,他的逆反心理越重,越要偏着来。
只不过她的来历究竟是何,林千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陌生人可有说过我的来历,他究竟是从何处捡来的我?”
练终南急急问道。
林千摇了摇头:
“此事,他倒是没有告诉我。只不过,将你交给我们的时候,他特意说了一句,你这孩子是从终南山来的,所以名字他已经替你取好了——就叫终南,至于你的姓,想必是后来练烁尹加上去的。”
练终南听到这儿,瞪大了眼睛。
“如此说来,当初我是从终南山被捡来的。”
林千看着她,叹道:
“终南山的确是他找到你的地方,可是,你的父母未必在那儿。”
练终南起初只当自己是个被父母普通遗弃的孩子,可看到林千的面色犹豫,便知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您的意思是——”
“你既然知道当年的四大派,也必然知晓洞宫山、九真山、灵虚梧、天姥山这此处明川雅地在修仙各派的作用,终南山虽不在其列,可也是有名的修行之所,隐士踏足之胜地。如今的四大派虽然早已风雨飘扬,不复存在。可是根气却依然长存。终南山就更是如此了。”
练终南听出他话中有话,不由问道:
“林教主这话究竟是何意?我听不明白。”
“当日那陌生人来历稀奇,他的路数我虽然看不明白,可是见他挑起四大派内讧之时,出手狠辣诡谲,非常人可以睥睨,所以便暗中留了个心眼。他把孩子交给我们三人后,起初还停留在白焰教,可后来练烁尹刚带着你和清风离开,他后脚便也离开了白焰教。”
林千想到这儿,顿了一顿道:
“我当时本有机会去追上练烁尹和清风,可那时棋差一招,想着后面再去找你们也不迟,于是念头一偏,就去跟踪那位陌生人了,他虽然步法轻快,可却没想到我在这方面也是行家,后来竟真让我发现,他所去之地并非终南山,而是灵虚山。”
“灵虚山?”
练终南心中感觉奇怪,四大派此时早就已经消亡殆尽,按理说,灵虚山也早已没了人烟,这人去那里作甚。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林千点了点头:
“我当时的想法与你一样,实在是想不通他究竟为何要去灵虚梧所在之地——灵虚山。可是在那里,我却发现了一件事,也让我想明白了他究竟为何要去此处。”
练终南表情紧张的看向他,她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不错,就是血池。”
虽然年代久远,可是血池的名号,练终南也听过一些,只不过那已经是传说中的东西。
她点了点头,努力回忆道:
“我曾听人说过,四大派之中,就数灵虚梧势力最为强大,细究原因,倒不是因为功法修炼的威力有多厉害,反倒是因为灵虚梧的功法自带先天优势,又有血池加持,所以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寻常疗伤更是不在话下,也正是因为如此,四大派其他弟子经历多年混战之后,人数总有减少,唯独灵虚梧不弱反强,逐渐壮大了起来。”
林千没想到她年纪尚轻,居然对当年的事了如指掌。
“不错,想不到叫你这丫头倒甚是通晓当年的事。的确,灵虚梧当年能成为四大派之首的王牌就是因为拥有血池,而且血池不但地形特殊,还分不同的形态,又加上有灵虚梧的层层看守,所以外人很难明白真正的使用之法。可是当时灵虚梧已经随着四大派其他三派湮灭殆尽了,灵虚山上的血池也自然成了无主之地,荒废至极。”
练终南转了转眼珠子,她想到了什么。
“所以,您跟踪他到了灵虚山之后,就发现了,原来他去那里,就是为了找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