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止妙不知如何是好,伫立在原地。
一言不发。
屠小云虽然眼睛瞎了,可耳朵却好的很。
如今听到练烁尹如此说道,冷笑一声,喷声道:
“姓练的,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当年在场的所有人,现在不过是找到个法子了,变着花样的来折腾我们罢了。我跟姓田的这丫头没什么交情,不过是她叫了我一声干爹,认个名义上的爹罢了。田中云已经不在了,你自然难消心头这口恶气,总是要想着法子变本加厉的找回来,我说的可对?”
练烁尹昂起头,抚手拍了拍掌:
“呀,屠掌门果然瞎了之后心眼倒是长了不少呢……”
屠小云皱着眉头,不屑说道:
“你不用白费功夫了。”
他双手伸出,在空中摸索着方向,对田止妙站的位置发声道:
“你若是被他的只言片语迷惑,杀了我,只怕真就要铸成大错。他今日,将我们所有人都困在此地,不过是想找一个最痛苦的法子,让我们都死去罢了。你留着我,尚且算个帮手,可若是杀了我,在场的这些人,可没有人再和你统一立场了……”
田止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臂膀,低头小声附和他道:
“干爹放心,这点轻重缓急,我自然是分的出来,不会如此容易被他蛊惑,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屠小云听她语气笃定,这才放下心,他的手正要松开,却发现像是被什么东西钳住一样,动弹不得。
屠小云心中一紧,呵斥问道:
“怎么回事?你为何不放?”
田止妙轻轻笑道:
“放,此刻便放……”
屠小云感到臂膀上的重量果然消失了,可随即一股钻心的疼痛印入心底,压制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捂住胸口,对着前方一顿乱转,可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屠小云的额头不停的渗出冷汗,他觉得自己的奇经八脉似乎都在逆行。
这番状态,多半是已经中了暗算。
屠小云对着前方大骂道:
“姓练的,你趁机偷袭我,不得好死!”
耳畔传来练烁尹冷冷的声音:
“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击,是田止妙给你的,你若是要怪,也不该怪到我头上了。”
屠小云万万没想到田止妙居然在之前就已经动了杀机,他本以为这丫头到了此时能看清立场,可谁成想她竟然心狠至此。
他眼睛已盲,又身处噬魂大阵中心,身心俱疲,身体的敏锐性和应对之力早就比平时减弱了不少,可就是刚刚田止妙与他说话的分毫,他丝毫没有感应到对方究竟是何时出的手,竟然让自己毫无察觉。
他踟蹰言道:
“你,你究竟是何时?”
“何时下的手,对吗?”
田止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青央刺,冷静言道:
“就在你感受手臂重压的那一刻,我知你功法修为原胜过我,若不能一击即中,你的反击我未必招架的住。刚刚那一压,不过是我将全身指力皆放在那一处,用力的那一刻。你眼已瞎,全身的注意必然高度浓缩在此处,我趁机将青央刺的尖芒处插入你的灵池穴,用力轻微,只求将青央刺的尖微插入,而不使你本人轻易察觉,等到气毒封喉之时,也便晚了。”
“干爹,此事也怪不得我,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自然是能多活一刻,便有一线生机,你我二人缘分已尽,黄泉路上,我会多为你烧一些纸钱,你还请走好……”
屠小云听她说到这儿,一时气血攻心,竟不由自主的喷出一口血来,他指着田止妙的方向,对她责道:
“你,你爹没说错,你果然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话音刚落,全身已然僵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屠小云好歹也是一派掌门,虽然行事毒辣,可如今落到这种下场,还是叫人看着心生寒意。
厉奉离见到这一幕,对田止妙已然是厌恶至极。
这个女人,究竟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林千和厉天涯都没有说话,如今皆一脸沉默,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田止妙见屠小云已断气,转过身去,对着练烁尹恭敬比划道:
“庄主,我曾说过,能引领我前进之人必是强者,我也自当唯强者之音是从也。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未失言。今日,你要我杀屠小云,我也已经杀了,如今,可否兑现承诺,放我一条生路?”
练烁尹缓缓踱步向她走来,拍手大笑道:
“好,好,好!你果然是个妙人。”
“你爹别的本事没有,只不过这取名字的本事,倒是绝了。这个妙字当真是配的上你。”
田止妙见状大喜,她忙双手奉上青央刺,小心翼翼的说道:
“哪里,庄主过舆了。全赖有庄主的这柄神器在侧,我才能如此容易的击杀他们。”
她见练烁尹已近了自己的身,身边又没有宝物相赠,于是将青央刺双手举起,恭敬递上。
练烁尹漫不经心的接过此物,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