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皆面面相觑,不知道练烁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他话虽然客气,可是威胁的意味确实浓厚的很。
四大派皆有不少弟子在他手上,自然备受钳制。
厉奉离忍不住对他出言讥讽道:
“练庄主,您只怕是糊涂了吧。如今我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与贺姐姐已经是天人永隔,不知这婚事要如何行礼?”
练烁尹看着他,表情正常:
“你以为我疯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二人,这大婚该怎么进行还是怎么进行!”
他拂袖而去,留下在场的其他人不知所措。
厉天涯望向林千,对方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算这大婚之事是个陷阱,就算这花厅是龙潭虎穴,林千也是一定要去闯上一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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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果然热闹非凡。
不但吹吹打打的喜乐队伍早就已经演奏了起来,连花厅两处的座位也已经人头攒动,坐的密密麻麻。
看起来与平常人家的喜宴没什么两样。
沈治站在角落处,神情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宾客,愁眉不展。
冷宁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一侧,碰了碰他的肩膀,问道:
“你表情怎么紧张成这样?”
沈治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冷宁宁没好气的答道:
“我要来讨一杯喜酒喝,怎么,不行吗?”
沈治左顾右盼道:
“庄主呢,也来了?”
冷宁宁点了点头:
“不错,我就是跟庄主一起过来的。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沈治的表情愈发凝重:
“如此说来,当真要按照计划执行了?”
“你到现在还问这种问题,不觉得太迟了吗?”
冷宁宁没有看他,只是将自己的头发拢了一拢。
沈治哀叹一声:
“想不到最终还是要如此,我本以为……”
冷宁宁接话道:
“你本以为什么?你本以为庄主三言两语说了几句狠话就能把这二十多年的怨气全部消解干净了吗?你当真也是太小看他了吧。”
她眼神深邃的看向远方:
“他本就是这般执拗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沈治看向她,表情恳切:
“三妹,这事如果能够有一个了结,你有什么打算?”
冷宁宁大概没想到他能问出这种问题来,冷笑了一声:
“打算?我还真没有什么打算。这么多年都在为花隐,为庄主的事忙碌,突然让我什么都不做了,我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沈治看向她,鼓起勇气说道: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
冷宁宁愣了一愣:
“跟你走?”
沈治点了点头:
“不错,其实我早就有此打算,庄主这么多年过的太辛苦了,他外表放荡,可是内心却从来没有一日是好过的。我看着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啊,不能在失去之后,才幡然醒悟,重新后悔。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最该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
冷宁宁没想到他突然会说出这种话,当下不知如何才好。
沈治继续言道:
“三妹,你我相交多多年,彼此都明白自己的来历和出身,也明白过往的遭遇与辛酸。我们三个,庄主已经陷在这个魔障里二十年了,他这辈子是走不出来,也不愿意走出来的。今日大婚之事后,不管结果究竟如何,相信他也已经得偿所愿,功达圆满了。可是我们还年轻,难道不能吸取教训,好好过后这下辈子的生活吗?”
他说的言辞恳切,心意绵长,如今只是在恳求冷宁宁能够接受这一片真心。
冷宁宁看向他,微微一怔,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
“二哥,依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若不说清楚,绝了你的念想,只恐害了你。”
她顿了一顿,复又说道:
“我与你,是不可能的。我冷宁宁这辈子要么不找,要么就找一个自己真心真意喜欢之人共度一生。至于你说的我俩知根知底,这跟我和你在一起又有何关系?倘若他是我真心喜爱之人,就算他身上背了血海深仇,我也会与他一肩而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