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烁尹觉得自己今日倒是见证了一桩奇事。
田止妙站在一旁,旁观了整件事情的发展,心中却不由的窃喜了起来。
她本以为今日自己到了死期,却未曾想,风云突变,老天竟然又给了自己这层转机,当真是可喜可贺。
经此一役,浮云和花隐山庄彻底结为死敌。
林千和练烁尹两个修为深厚之人,只怕会拼个你死我活。
到时候不管谁赢谁输,自然会对自己更有利。
最好的局面,就是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田止妙想到这儿,不由得愈发高兴起来。
贺终南死了,风狄生也死了。
碍自己眼的讨厌之人一个接一个的去了黄泉,她可真是高兴也来不及。
要是眼前这场大战,能同时结果了林千和练烁尹,田止妙觉得自己会更加高兴。
她如今不慌不忙,甚至没有想过逃跑。
她要安安心心的待在此处,亲眼目睹这场大战,究竟鹿死谁手。
练烁尹见林千这般神色,似乎与自己早年相识的那人完全不同。
他冷笑一声:
“林千,话别说的太慢,你要过招,可以!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二十年前,你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的修为突飞猛进,早就不是你等按部就班的修炼之人可以匹敌的存在,你若真心要与我厮斗,只恐会死的很难看。”
林千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一脸无畏:
“姓练的,你这年少轻狂的毛病怎么到了这把年纪还没有改过来?当真是这一世都没有吃透这教训,好,我今日打的你心服口服为止,省得你以为自己多有本事,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我告诉你,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吃干饭的。”
两人如今针尖对麦芒,大势一触即发。
厉奉离被刚刚风狄生的举动已然是震惊的六神无主,如今又见到林千要与练烁尹拼命,心中愈发担忧浮云的未来。
他拉了拉自己亲爹厉天涯的手臂,轻言细语的哀求道:
“爹,浮云如今有难,您还是出手帮一把林老前辈吧。”
厉天涯不动神色,没有接话。
厉奉离继续苦苦哀求道:
“爹,我知道你一向不爱管这些闲事,可浮云细论起来,与四大派也算同门中人,更何况贺姐姐又曾经帮过我许多,如今她人虽然走了,可是她师父有难,我若然不出手相助,只怕以后逢年过节也不敢拜祭她了。”
“爹,你就当帮孩儿一个忙……”
厉天涯突然转过脸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为人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更加不知道练烁尹与林千的瓜葛,这场争斗,早就盘桓在他们心中数年,根本不是为父出手就可以轻易阻止的。如今贸然出头,反而会弄巧成拙。”
厉奉离看着自家父亲的眼神,想从中读出些蛛丝马迹来。
“爹,你的意思莫非是说,林前辈早就有意要跟练烁尹拼个你死我活?而不是因为贺姐姐和风狄生的事?”
厉天涯沉下心去,与他解释道:
“他二人二十年前就已经水火不容,段清风还没死的时候,林千与练烁尹就已经斗的你死我活,只不过他们三人素来交好,全靠段清风从中斡旋,互相调解,这才安抚住两人,没有酿成大祸。可那日段清风一死,他们二人的矛盾就再也无人可以牵绊,根本按压不住。”
厉天涯叹息道:
“这两位互相躲了这许多年,唯恐见面就是一场大战,可没成想,原来宿命纠葛,当真是躲不过去的。”
“你林千如今两名弟子惨死在此处,事情全部由练烁尹而起,新仇旧恨,他难能如此这般容易就能放下。唉,这件事,外人无法插手,就只能交给他们自己,看如何了结才是。”
厉奉离听到这儿,懵懵懂懂,不过却也明白了厉天涯的深意。
不动,只看。
恐怕这就是父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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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隐山庄的其他人早就已经集结在一旁待命,冷阐的其他亲近护卫眼看自家兄弟丧命,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如今看到林千如此挑衅,当下不服,都要上前应战。
练烁尹将手一挥,安抚住下人:
“此事,乃是我与这位林千友人的私人恩怨,你们皆管住自己的手脚,不要擅越。否则,我定然按门规处置。”
练烁尹家法甚严,他如今下了命令,花隐山庄的其他人也不敢再动。
他缓缓踱步,慢慢行至了林千面前,昂起头来,细细观详他容貌。
练烁尹突然皱眉说道:
“你倒也是老了不少,不过这么多年,还是顶着这副死人脸,不苟言笑。”
林千冷笑一声:
“难不成学你寻欢作乐,花天酒地,我的脸皮还没这么厚,舍不得往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