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渊听她如此张狂,怒从心起,心道这小丫头也实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教训她一番实在对不起自己。
他正欲出手,旁边的其他随众已经劝上了:
“元爷,你可千万别冲动,这丫头说的没错,庄主如今最为看重的就是这马上要来的成婚大典,您现在要是伤了她,岂不是驳了庄主的面子?”
元渊将眼神一压,没好气的说道: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不就是区区浮云的一个小弟子吗?为什么她结个婚,倒要我们全庄上下忙个不停,这是个什么狗屁道理?”
“唉,别说您了,就连厨房掌事的那些兄弟也在骂呢,好端端的生出这么大件事,如今都累的人仰马翻。不过,这丫头虽然嘴毒,可是却也没说错,庄主虽然平素也信赖您,但他一向喜怒无常,我们北苑的兄弟本就比不上冷阐那边关系亲近,如今您要是伤了这丫头,万一姓冷的那边趁机在庄主面前胡乱造谣生事,只怕我们整个北苑都要跟着倒霉了……”
元渊听到“冷阐”两个字,眉头皱了一皱。
不错,刚刚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个跟自己不对付的人在。
如今要是贸然出手,岂不是给冷阐送机会料理自己。
小不忍,乱大谋。
元渊在脑海中迅速捋直了孰轻孰重,他看着一眼拦在九真二位弟子面前的贺终南,用手指着她,冷笑一声道:
“今天算你运气好,老子不跟你计较了。只不过这两个人乃是我北苑看守的犯人,如今你私自要带走,除非有庄主的命令,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人的。至于你,大可以一走了之。毕竟你现在,还不归我管。”
贺终南一时气结,竟没想到元渊能想出这层说辞来。
吴雪灵和萧白衍更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贺终南明白,此刻若自己脱身前去找练烁尹,就算能够说服成功,只怕回来的时候,这二人也不会是毫发无伤了。
他二人意图从北苑逃出,本就犯了忌讳。
被人拿住话柄,如今真是进退两难。
贺终南抿紧嘴唇,在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各种主意。
无论如何,自己也决计不能从这儿走开,否则,这二人性命堪忧。
贺终南不放手,元渊带着北苑的人马也没退。
双方皆对峙着,一言不发。
贺终南牢牢盯住他,脸上没有一点胆怯之色。
元渊本就是个性格暴躁之人,本来想着看在庄主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可如今见到她如此硬刚,心中早就积攒了不少的怒气。
此刻不如小试牛刀。
他将手一挥:
“其他人上前,把她身后的九真两人给我带过来。”
贺终南张开双臂,如同一只老鹰展翅。
她怒目而视道:
“我看你们谁敢动!”
北苑的其他人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元渊肝火大动,口中骂骂咧咧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抓个人也抓不到。”
他说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贺终南袭去。
元渊这一招本就是避实就虚,虚晃一枪,名义上是攻向贺终南,其实是向她身后的二人奔去。
他本就不傻,分的清轻重缓急,自然知道什么人可以打,什么人不能打。
如今,九真那两人,就是他的刀下鱼肉,任凭宰割。
贺终南不慌不忙,气定神闲。
如今时间太短,虽然来不及启动功法,可她轻纵身形,步法灵动,在元渊面前左右和闪,亦前亦后,亦上亦下,将元渊的来路挡的严严实实。
元渊本来没想真心对付她,不过是想从她的身边借个道,可谁料这丫头竟然将九真的二人挡的严严实实,在自己面前简直舞成了一个花球,毫无破绽之处。
这两人一番交手下来,元渊的每步路数都被她先行勘破,她虽没出杀招,可招招都掐准了元渊的动向,阻的他退无可退,攻无可攻,十分狼狈。
其他北苑的兄弟已经好久没看见自家老大和人动起手来,如今都是啧啧称奇。
本以为这小年轻丫头不过是狐假虎威,仗着庄主的面子才能扯虎皮做大旗,耀武扬威。
可如今这一番对阵下来,原来她倒还有点真本事。
不一会儿,元渊已经溃退了好几步,他虽然身上未受伤,可是脸上已经全然挂不住了。
他在北苑时日不短,平素从来只有他欺人,没有人欺他。
上一次这么丢脸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
可如今当着北苑众人的面,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完全克制住,一招一式都讨不到便宜,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贺终南越战越勇,步法越来越快,如今整个人旋转叠步,佯势假攻,已经将元渊彻底逼退了。
他已退守到底线,背后就是准备接住他的北苑兄弟。
元渊面色发热,恼羞成怒。
他暗暗寻思道: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我之前不过是看在庄主的面子,不愿意伤你,这才小心翼翼未出杀招,结果你倒还蹬鼻子上脸了。
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恐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饭有多难吃。
冷渊随即启动自家心法,口中默念,只见他手上随即燃起一丝青灰色的暗光,这光迅速凝结至他的手臂,渐渐成型,最后融成了一柄剑的模样。
他当即向前一指,那剑旋即冲了出去,直直的就向贺终南袭来。
贺终南忙一躲闪,可那剑随之转弯,竟尾随她的方向跟了过来。
冷渊以心为指,操纵着来剑的方向,目光锁定贺终南的一举一动。
贺终南如今手足无措,她频频躲闪,可却发现这剑袭来的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