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兄五官标致,脸型俊美,身量俱佳,单论外表长相,的确是男子中的翘楚,挑不出毛病,可是他人虽然美,却差了点东西,所以有些大大的减分……”
贺终南从来只觉得风狄生好看,可是从未听闻有人说过风狄生还有减分项,于是愈发来了兴致:
“哪里减分?”
一看贺终南又有些动怒,沈治慌忙好言安抚:
“贺姑娘不要误会,我绝无诋毁风兄容貌之意。相反,我的意思是说,风兄的容貌太过优异,这般绝色倒是应该配上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才是相得益彰,毕竟嘛,这美人,性格柔顺反倒不如那作天作地来的有意思,毕竟世人宠爱,人人艳羡,这般皮囊,倘若没有一副斜睨天下的性子,就失了几分颜色……”
“我刚刚说风兄欠缺的,就是在这儿。他虽然容貌甚好,可是行为处事过于稳重,跟四大派那些陈腐弟子没有区别,你看他做事从来不曾行差踏错,在门内也绝不娇生惯养,地下门人皆服从他的号令,遵从他的领导,这种人,用来做事自然是最安心妥当的,可是若是拿来配这张本应该风情十足的脸,就差点意思了。”
沈治说到这儿,不由得叹了悠长的一口气,似乎大有遗憾的模样。
贺终南一脸厌弃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听起来全是胡言乱语,可是字字句句却也还有那点道理。
她转念一想,风狄生本不是今日这个沉默寡言,少年老成的性子。
倘若不是当日自己对他的那番教诲,他活到现在说不定也就还是个傲娇小少爷。
如此说来,岂不是自己断了他成为绝世大美人的那条道路。
或者说,是自己阻碍了他作天作地、自由生长?
贺终南赶紧左右摆头,摇了摇脑袋里的水。
不对,差点被这姓沈的小子洗脑了,这人的歪理邪说不知道从哪儿习来的,恐是个心思不干净的主儿。
自己身为修仙之人,怎能被他这些妖言妖语所惑。
贺终南轻哼了一声,在尽情展示自己的不屑之后,她言道:
“行了,别用你那狗屁破标准衡量我师弟了。他的好,你这种境界不配欣赏。你再说说那庄主吧……”
“是是是,姑娘教训的是。我与风兄虽然交情的日子尚浅,可是也知他的境界在我之上,的确不是我这等庸俗之人可以匹敌。刚刚说的这比美,容我赘言,这美字看的不单是这个人,还有这个人所在的环境,如此乃是一个整体。这一点上,风兄就输了太多。花隐山庄整个山庄的气氛都在为庄主渲染,她隐匿其中,单是惊鸿一瞥,便叫人心旷神怡,这已经不是个人与个人的比拼,这是个人与团队的差异……”
沈治昂起头来,骄傲的说道:
“至少,花隐山庄这般阵势,这般精心的布置,如此天衣无缝,意境俊雅,已是我见过的最佳。再无可以匹敌之人。”
贺终南掏了掏耳朵,敢情自己听了半天,除了听到沈治的美学通论之外,其他啥都没听到。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来回思考。
能把沈治迷成这样,连师弟都赶不上的人——这等绝世大美人!
暂且不论他是男是女吧。
就当她是个女的吧。
这种人,怎么会跟我师父相交颇深?!
贺终南转过头去,看了林千一眼。
没错,还是那个穷酸样啊,自己跟了师父多少年,师父就穷了多少年。
浮云更是经费枯竭了许久,如今大家都已经开源节流了不少年头了。
更何况,自家师父那张脸,也没甚可看之处啊。
不就是个白胡子老头吗?
贺终南眼睛左瞄瞄右瞄瞄,心头小鼓不停的敲。
这等不差钱天天不知多少高等香料拿来熏整间山庄的富裕大美人——为何会跟一个穷困门派的臭掌门纠缠不清?
而且看起来,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然也不至于将林千关在这暗道之下,至于自己和风狄生,纯粹是买一送二,顺带栽进来的副产品。
贺终南再三看了看林千,嘴慢慢的撅了起来。
呀呀呀,敢情师父还有这等艳遇呢。
难不成他这么多年不问世事就是为了这段情缘。
难怪修炼功法如此心无旁骛。
她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满意。
沈治小心翼翼看着她,一脸懵逼。
他不知道为何贺终南脸上表情变化如此猛烈,
他更不知道,在自己刚刚的美学表述之后,不过短短须臾片刻光景,
贺终南已经脑补了一场陈年大戏,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