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终南直接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素来自己认为没有秘密的林千竟然还藏了这么深的一手。
真是叫人崩溃啊。
她脑子里迅速把自己之前关于花隐山庄的所有猜测的都连起来想了一遍。
该不会,林千已经被花隐山庄收买了吧?
没错,花隐山庄一直没有放弃过收买各家掌门,论起来,浮云虽小,也是块肉。
更何况,自家都穷成这样了,见钱眼开,倒也说的过去。
贺终南想到这儿,心情略微好受了些。
她看了一眼林千,眼神中有些恼怒:
“师父,花隐山庄给了你多少银子?你怎么也没拿出来补贴一下大家的生活,去年过年我们都没吃上肉呢。”
林千气的敲了她脑袋一个爆栗:
“胡说,你把为师当成什么人啊,我一向视金钱如粪土,怎么拜倒……”
“行了行了,您老就别遮遮掩掩了,反正也没外人在,我和师弟也不会把您卖了,您给我们交给实底,到底收了花隐山庄多少银子,这钱您不能一人独吞啊,要是你坐不上掌门这个位子,花隐山庄也不会这么大方,花这么多钱收买你,要我说,这钱该入咱们浮云的公账,算公共财产吧……”
林千没想到贺终南到现在还在为门派经费殚精竭虑,算盘竟然都打成这样了。
他瞠目结舌:
“你的意思是——花隐山庄有钱就可以收买我们浮云了?”
贺终南将手一摊,一脸无所谓:
“您别现在给我装高风亮节行吗?场子不都是您铺开的吗?我现在不是在给您的无耻行为找理由吗?”
林千差点没气的跳起脚来。
眼看他师徒二人几乎伤了和气,风狄生忙在一旁劝阻道:
“师父不要生气了,师姐跟您开玩笑呢。”
贺终南毫不示弱的抢白道:
“别别别,我没开玩笑,说真的,这钱真得入公账。”
林千一跃而起,恨不得在墙上题大字明志:
“要为师怎么说,你才信,为师真没收他们的银子!”
“那你怎么跟花隐山庄的人混的如此之熟,难不成在一起打麻将呢?”
林千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这倔强的大徒弟一眼,心道还真是不如不说。
这丫头,真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林千顺了口心气,平复了下心情,和颜悦色的说道:
“行了,我算看出来了,你今天倒不是为了仙门正义,反倒是跟这大笔银子过不去了?我说你怎么气成这样,难不成不是生气师父跟花隐山庄有了些牵扯瓜葛,反倒是怨念师父独吞了这笔钱财?”
贺终南转了转眼珠,努了努嘴,勉强答道:
“算是吧。”
她顿了一顿,复解释道:
“主要咱们浮云太穷,要是有点产业,也不至于这么寒酸。”
林千目视前方,心绪难宁,心道自己这么多年敢情教的是位账房。
他二人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互不想让,这嘴拌的甚是激烈。
风狄生在一旁看着,虽然着急,却也插不进来话来。
他心中戚戚,生怕贺终南一言不甚,顶撞了林千,若二人真打起来,那可是拉也拉不住。
不过,虽然目睹这二人吵得激烈,风狄生的心中却有一个更大的疑问:
林千日常行为处事放荡不羁,虽然偶尔也与四大派有些摩擦,可是也没有倒戈相向之理。
如今他坦然承认与花隐山庄关系匪浅,浮云以后如何面对四大派,在仙门之中如何自处,都是迫在眉睫之事。
这两人这等正事不来考虑商议,不去求个究竟,反倒为了钱财银两争执不休。
风狄生不由扶额道:
这俩到底是性格太相近,还是都有点弄不清楚轻重缓急啊。
这师徒又绊了几句嘴,林千一时气急,放话说道:
“为师养育你多年,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贺终南气上头来,直冲冲怼道:
“平时说的好好的,可关键时刻什么也不告诉我,我上哪儿清楚去……”
她拉住风狄生,要他做个旁证:
“师弟的事就是明证啊,师父,你连李千秋的事都告诉师弟了,居然对我只字未吐,还好意思说对我和浮云上下坦诚,要我说,倘若不是这次求仙台大会生了诸多变故,我岂不是还被你蒙在鼓里。”
风狄生听到这儿,不敢直视林千的双眼。
林千听闻她突然提起李千秋,心中也疑惑。
风狄生见状,无奈只得将浮云众人如何找机会溜上求仙台大会,还有之前四大派掌门议事会上的风波皆说给了他听。
林千不知其中还有这层纠葛,一边认真聆听,一边沉思不语。
贺终南听到这儿,忙对着墙角的沈治指指点点道:
“喏,师父,你刚刚还怪我对那个姓沈的小子太狠,下手不留情。你可不知道他做了多少混账事,要不是他处心积虑,前来布局,怎么会搅的各方不得安宁,这人心中不知存了多少坏水,你不知道而已。”
林千听闻风狄生的讲述,已对他们连番数日的遭遇有了些了解,于是连连点头道:
“想不到你们竟有这等磨难,如今全身而退,也算实属不易。”
贺终南一听这话,更是火上浇油,怒上加怒。
她拎起风狄生的手,对着林千噼里啪啦一顿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