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狄生默不作声,沈治倒是好奇的上了头。
“你现在怎么不喊不叫了?刚刚不是还惊慌失措的很吗?”
风狄生抬起头,表情平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这些事情,我又何苦相问,反正你自己脑子本就是个懵的。问也白问。”
他如今冷静下来,反倒是连正眼也不拿来瞧沈治一眼了。
沈治看到他这番模样,心头一震,一股无名怒火径直冲了上来。
他双手一动,这机关又扭了一扭,将这铁笼再度降下几分。
风狄生大半个身子全然没入,他抬起头来,满脸水珠,怒视着沈治。
沈治抚手大笑道:
“有趣,当真是有趣的很。”
他望了望四周,遗憾说道:
“可叹此地没有其他人,如此胜景就该多邀请几个人欣赏才是,最好有美酒在侧,岂不快哉,风兄,我实话实说,你如今这副脆弱不堪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啊。”
风狄生虽然生的貌美,可是浮云众人从来以礼相待,贺终南日常虽然也对他发脾气什么的,可是也只是面上打闹,从来没有真正嘲弄与他,更加不会无视他的尊严。
如今沈治不但以折磨取笑他为乐,将他浸入这寒潭水牢之中,故意刺激,甚至还点评起他的外表来了。
风狄生为人心高气傲,从小又是锦衣玉食长大,哪里受的了这般折辱。
此刻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出这铁笼去,将这人碎尸万段。
看到风狄生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沈治终于一展笑颜,他喜上眉梢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要我说,这美人活色生香才够味道,刚刚风兄那副死鱼眼一样的神态,真叫人看着叫乏味,如今发了这点怒气,就好比画龙点睛,这才终于有了点颜色,衬的上你这般花容月貌。”
风狄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双手揪住铁栏,怒骂不止道: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姓沈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或者受过什么折磨?我看你外表也算正常,样貌端正,怎么做的事情如此猪狗不如,就如同山间野夫一般——不对,就是那些人也比你正常,你这人要不是心智出了问题,便是过往受了太多不幸,所以才这般怨念苦楚!”
眼见得他骂的声音越来越高,沈治倒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愈发高兴了起来,他兴奋的搓手道:
“好好好,太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风兄,你接着骂,你骂的声音越大,我越开心,真的,你不用省着力气,你就是把我八辈祖宗都骂出来,我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你尽管骂吧!”
说完这话,他一脸挑衅的看向风狄生,仿佛是知道对方如今全盘在自己掌握之中,根本无须担忧。
风狄生听到此处,更加气结。
他愈发激动,声音高亢的继续叫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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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终南对着那水潭滴落的水滴发呆了好一阵子,突然整个人一激灵,全身抖动了起来。
她兴奋的冲到林千面前,大呼小叫道:
“师父,师父,你刚刚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林千刚刚才被她扰了一阵子,如今半眯着眼睛,嫌弃她吵醒自己,打了个哈欠,困倦说道:
“没听到。”
贺终南竖起耳朵,再三捕捉自己刚刚听到的微弱声响。
“没错,师父,就是这个声音。你能听见吗?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说话,不对,这声音这么激动,好像是在骂人。”
林千眯着眼睛仔细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哪有声音啊?此地只有那滴答的滴水之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幻听啊?”
贺终南没好气的怼道:
“师父,我看你是老眼昏花吧!明明就有,你还说我幻听?!”
她胜负心顿起,对着自己察觉的声音方向又凑近去听了一下。
贺终南指了指头顶:
“师父,这声音好像是从这钟乳石上方传来的?”
她想起刚刚自己那些推测,莫非,还真被自己说中了,这洞顶的上方便是花花世界,这洞就结在其下?
林千随着她眼神的视线也望上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
“我看你丫头是鬼迷心窍了,今天怎么就跟这顶上杠上了?你是不把这洞顶炸了不安心啊?”
贺终南没搭理他的冷嘲热讽,她左看右看,愈发觉得这声音的来源就是顶上。
而且,不知怎的,她愈发觉得这声音特别耳熟。
听了一听之后,贺终南再度转过身来,对着林千报告道:
“师父,我实话告诉你,我觉得那声音,很像师弟的声音。这人声十分激动,极为高亢,叫骂不已。可是师弟平时为人温顺,从不与人结怨,怎么会如此骂人呢?”
林千这下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了,他懒散应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