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治之前还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模样,如今见识到了这等威力,心中也不由得一颤。
贺终南咬紧牙关,一字一句说道:
“快——点——说,我这个人,没什么脑子,也没什么耐心,你如果接下来再不说实话,我会很难控制我自己的手,你要不要试一试?”
沈治环顾四周,此刻周围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贺终南这般发狠的模样又着实可怕。
他本来还想和她敷衍两句,再说说闲话,如今也觉得没甚必要了。
赶紧直接说完走人吧。
沈治略一沉吟,梳理了自己的思绪:
“贺姑娘,在下身份你已知道。宣城派的确跟我有所关联,可是不瞒你说,我还有些别的路子,在打听情报方面尤为有用。这也是为什么四大派的很多秘密都瞒不住我的原因……”
贺终南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空听你说四大派的闲话,我现在问的是——我师父林千的下落!”
“你别急,我马上就要说到林千前辈的事了。这件事,也是我旁敲侧击收到的风,你师父下山的确是为了寻找你和你师弟而来,当时你刚刚打伤田止息,又掳走了厉奉离,我想你师父应该是去了天姥和灵虚谢罪去了。”
贺终南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密报出来,弄了半天,就是这个?
她冷笑一声:
“沈道友,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消息,如果只是这个的话,我告诉你,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师父失踪一事,那我也不必再瞒你了。为何我会对盟主之位如此热衷,也就是因为知道我师父失踪一事与天姥和灵虚脱不了干系,他二派乃是目前四大派里最核心也且实力最强的两派,如果不能当上这个盟主之位,我又如何能够命令且操纵这二位,找到他老人家的下落呢……”
沈治没有想到她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顿了一顿,他急急说道:
“你们浮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未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老人家前去照会过天姥和灵虚吧。”
“不错。”
“好,那我要告诉你的,正是这件事。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你师父林千曾亲自上了灵虚梧,而且田中云还设宴款待了他,只不过那场交谈非常秘密,没有其他人在场,田中云也只邀了厉天涯陪同,三人叙酒畅谈,可是此次之后,便再没有你师父林千的半点消息了。”
贺终南的眼睛亮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师父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灵虚梧?那么他就是被田中云关起来了?”
沈治叹了一口气:
“哪有这么简单。灵虚梧地形复杂,而且域内有血池暗礁各种不明地形,外人根本摸不着头脑,就算你找到田中云询问,他打死不认,你根本也没有招数。更何况,吃饭那晚,厉天涯也在,他们二人交情深厚,厉天涯一向极其配合田中云的安排,倘若田中云为了避嫌,将你师父交给厉天涯带回天姥看管,也犹未可知。如今连你师父在何处都不明确,你说说,你要怎么找?”
“两边都找,灵虚梧不放过,天姥山也要去,挖地三尺都要找出来。”
沈治知她救师心切,只不过这般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成功几率只恐少之又少。
“贺姑娘,听我一句劝吧。灵虚梧之前已经跟你结下梁子了,他儿子田止息现在还躺在血池不得动弹,如果你贸然杀上山去,除了损害自身,只怕是徒劳无益。”
贺终南看了看沈治一眼,前因后果,林林种种,串联起来,她突然灵机一动:
“沈公子,你这话就说的好笑了。你既然如此担心我的安危,又怎么会故意透露这般消息给我。既然明知我为救我师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如今的这个消息,岂不是故意激我去找灵虚和天姥算账吗?”
她圆目怒怔:
“你究竟是何居心?”
“还有,我师父失踪一事根本没有外人知道,除了我们浮云几个弟子之外,其他人,我们半点口风都没有吐露过。”
“除非,你就是那个下手的人!”
贺终南说到这儿,突然好似想明白了一样。
没错,这个叫沈治的,自打出现开始种种行迹就奇怪的很。
先是当场挑拨四大派与其他小门小派的关系,又引的洞宫公开厮杀。
如今,又假惺惺的前来给我通风报信。
九真和洞宫都已经遭了此人的荼毒,可是天姥和灵虚两派稳如泰山,又实力强大,根本不是他这样宵小之人三言两语可以挑拨撼动的了的。
贺终南的眼珠子转了一转:
莫非,是他故意扣下我家师父,为的就是挑起我浮云和天姥、灵虚两派大打出手,他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
不然,如何解释这一切看起来如此水到渠成?
姓沈的,你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
今天姑奶奶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雷滚滚、闪电霹雳、劈死你个不长眼的!
贺终南心头怒火中烧,双手起势,暗中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