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屠小云反复咂摸着刚刚的话语,突然脱口而出:
“这么多年,大师兄究竟去哪儿了?当年的事,他也有份?”
陈异冷笑一声:
“当年自从你用计将我打下山崖,我这后半生的命全部是捡回来的,若非宣城山王掌门好心收留,给我一个安生之所,我根本没法活到现在。至于大师兄,那就要问你了呀,你不是堂堂洞宫山的第七代掌门吗?他在你手下候着,你来问我作甚?”
贺终南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听林千说过洞宫山的这三位徒弟。
老大,楚子涯,乃是最早拜入李千秋门下的弟子。他与同门师兄弟相处融洽,又颇有领导才能,只不过,练功上面,就马马虎虎。
老二,陈异,天赋惊人,习得李千秋的真传,可惜为人狂傲自大,不善与同门相处,人际关系一塌糊涂。
老三,屠小云,关门弟子,李千秋最后收的小徒弟,资质一般,身材瘦弱,当初不知为何,李千秋慧眼相中了他。不过看起来这位大家都不看好的小徒弟在接手洞宫掌门之后,竟然还打理的不错。
陈异和屠小云的恩怨,他们二人刚刚已经在大堂闹得沸沸扬扬,众人皆知。
不过这大师兄楚子涯,的确是从头到尾都如同隐身了一般。
他们二人师兄弟相争,本来就积怨已久,贺终南明白,在李千秋那封私生子的书信曝光之前,恐怕陈异和屠小云早就已经看彼此不顺眼了,虽然还未到了大动干戈,要取对方性命的程度,可是想必这相处也是极其不愉快的。
种种矛盾积聚起来,最后来了个火上浇油,这私生子的消息分别让他二人知晓,而这二人又互相将对方理解成了李千秋的私生子,过往的种种冤枉和委屈不解统统在对方原来是私生子这个理由的识别下,找到了一个貌似合理的出口。
于是,屠小云为了心头的恨,出手重伤了陈异倒也说的过去了。
只不过,他二人折腾的如此热闹,这位大师兄楚子涯,究竟又去了何方,按理说,他也应该是洞宫掌门之位的有力争夺者啊。
陈异和屠小云两人争宠的如此热闹,他为何不从中渔利,毕竟这二人各有优势,也各有劣势。
可是论起综合排名来,楚子涯的优势更大一些。
毕竟他在洞宫的时间最长,在李千秋的身边待的时间也最久,更何况,门下弟子又皆服他,如此说来,倘若他真心想争上一争,也并非是毫无胜算之人。
陈异望着屠小云,双眼怒视道:
“莫非,大师兄也惨遭了你的毒害?”
屠小云拂袖说道:
“你胡说什么?!自从你出事之后,师父伤心难忍,本来应该是大师兄出面,主持大局,可是他不知为何,竟然擅自就从洞宫出走,失去了踪迹。你们二人皆不在门内,我虽然资历辈分不够,可是也只有打起精神,开始管理起全派的内务,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恐怕是师父在伤心之余,才发现我这个小弟子还有点用处,不似众人在想象中这般无能。他观察了我大半年,确定我的确能够胜任之后,这才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
陈异听到这儿,陷入沉思之中:
“如此这般说来,大师兄竟也消失了?”
许是时间太长,屠小云也唏嘘言道:
“如果大师兄当日还在,只恐怕,师父第一个要依赖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毕竟,当时在门内其他人的心中,楚子涯才一直是他们心目中的理想人选。”
贺终南听到这儿,愈发疑惑。
眼看洞宫众人争的头破血流的掌门之位,这位楚子涯作为名正言顺的嫡传大弟子,竟然毫不在意的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一走了之,说起来,此人倒是道行清奇,不走寻常路啊。
屠小云继续说道:
“我接任掌门一职之后,师父便如同闲云野鹤一般,云游天下去了,再也没有管过洞宫的杂事。我也曾经动过念头,找一找大师兄的行迹,可是派了几拨弟子出去,也没有任何消息。我事务日多,又要勤加修炼,于是渐渐的,便也将此事淡了,不再执着。”
贺终南听到这儿,心中自然是听懂了。
屠小云心心念念的便是洞宫掌门之位,如今被他好不容易才抓在手中,如果楚子涯回来了,对他坐稳这个位置,百害而无一利,他又怎么会尽心尽力的派人前去寻觅楚子涯的踪迹呢。
就算真找,恐怕也只是为了应付门内弟子的疑惑,象征性的随便找一找罢了。
怎会全力而为?
难道,楚子涯也是大彻大悟,找了个隐秘处,不问世事,只求修炼飞升去了?
在场诸位掌门也在心里盘算起了楚子涯的下落了。今天洞宫一脉的故事实在精彩,各位扼腕叹息之时,都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收场。
陈异更是心生困惑,当时书信之事,他认定只有自己和楚子涯二人知晓,在他要求楚子涯对此事严格保密之后,按后续的事态发展,楚子涯也的确没有再向第三个人说出来过。
可是,如今观察屠小云的反应,他又怎会轻而易举的放过知晓秘密的人。
陈异本疑心楚子涯是不是也已经叫屠小云害了,可是却苦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