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风狄生怒不可遏的看着他。
镜中人嘲笑一声:
“如今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须在我面前假仁假义呢,我又不是你那位师姐,你犯不上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我知道,你已经忍了太久,忍的太辛苦了。浮云上下都当你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只有我知道,那根本不是真正的你!”
风狄生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几乎快要裂开,他想运功调息,却发现几乎完全使不出力气。
他握紧双拳,本欲使出风雷诀,给对方迎头痛击,至少让眼前这位喋喋不休的镜中人闭嘴。
可是对方根本无视他的存在,还在不停念叨着:
“自打你爹娘故去那日,你就早已不是正常人的心智了。你这人素来善于伪装,打小便是如此。知道自己相貌出众,容易讨众人的欢心,于是装的乖巧可爱罢了。其实心里根本对他们都不屑一顾。上了浮云之后,林千那老头子三言两语便被你的可怜身世打动,对你动了恻隐之心。可是那贺终南却始终不买你的帐,你为了讨好这位大师姐,也真是颇费了一番脑筋……”
听他提到贺终南,风狄生再也忍不住了。
他气沉丹田,运功默念,使出了风雷诀里的斗转之势,可是功法虽出,却毫无一点效果,这力量仿佛全被对面的冰墙吸了去,一点半点也没有伤到那位镜中人。
风狄生失魂落魄的看了自己双手一眼,不可能啊。
他自问平日修习得当,绝不可能到了一击而出,却令对方毫发无伤的程度。
镜中人笑了一笑,似乎在嘲笑他的愚钝和无知。
“我早就说过,此处并不是真实所在,全赖雪中仙的神奇才能造就此地,至于我,不过就是你的化身罢了。你打我,便也是打你自己,为何却不听呢。”
他将手指突然举至眉间,冷笑道:
“既然如此,便只有使出这一招,让你老老实实的继续听我说下去了。”
指力一出,刚刚纹丝未动的雪墙突然崩裂,一道雪光自墙内唤出,径直向风狄生袭来,他应对不及,只觉得自己胸口挨了一掌似的。
顷刻间,便瘫坐在地,失了力气。
这一掌?风狄生只觉得无比熟悉。
镜中人冷冷回应道:
“不错,就是你刚刚赐给我的那一印,现在全数还你。”
风狄生死死捂住胸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斜睨一眼,眉眼轻动,不屑答道:
“我早说过了,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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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睿见到贺终南之时,这位大师姐双手托腮,正坐在圆桌之前长吁短叹,脖子都快要叹断了。
他算是浮云弟子里面细致精明的一位,刚刚隐隐约约见到风狄生夺门而出,此刻又见到豹子王大师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也能想明白,这两人必然是闹了别扭。
如果放在平时,盈睿倒也没空管这二人的闲事。
毕竟他二人闹了吵,吵了闹,在浮云山上简直是常事,几乎每次都挨不过一天,盈睿就能看到风狄生率先低头,灰溜溜的去找贺终南道歉认错,两人便又重归于好,跟之前没吵过一样。
这样的境遇多了几番之后,浮云众人便连看热闹的兴致都丧失了。
只不过,此次情况特殊,他们一行冒险来到求仙台大会,本就是毫无计划,走一步看一步。
如今好不容易侥幸混上了山,在这个节骨眼,大当家和二当家还闹起了内讧。
盈睿只觉得头疼。
他思来想去,还是上前一步,劝起了贺终南。
“师姐,你又欺负风师兄了?”
贺终南正一个人生着闷气,听到盈睿这一句,没好气的顶嘴道:
“什么叫又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是他自己先找我吵架的好不好?”
“行了行了,师姐,就你那个脾气,我们浮云上下谁不知道惹不起啊。也就风师兄人好,不跟你计较。换了我们,早跟你翻脸八百回了。”
贺终南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等着候着来跟我吵架不是。
她摆出一副横眉冷对的架势:
“怎么?你也想来跟我打一架。我手正痒呢,要不然,咱出去打。屋里太小,施展不开。况且咱们经费有限,打烂了人家的桌子椅子,只怕是要去当铺才赔得起了。”
“别别别,师姐,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还没有这自我了断的决心呢,断断不敢来找你的麻烦。只不过现在师父下落不明,你和二师兄再这一翻脸,我们还干不干正经事了。”
听盈睿提到林千的状况,贺终南抿了抿嘴唇。
没错,差点把正经事忘了,这次上山,本来就是为了想方设法打听师父的下落。
如今倒好,正事没做,反倒是自己先一把火烧了粮草,算不算自断后路啊。
贺终南没好气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