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贺终南起了个大早,正准备在院子里走上两步了,就去叫上风狄生,两人一起去吃早饭。
谁料,门外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吵得要命,动静甚大。
贺终南留了个心眼,知道自己房间后窗台紧挨山壁,看似狭窄,却是个藏人的好去处,赶紧自窗外跳出。刚刚在后窗台的檩下躲好,就听得房门被撞开,一大群守卫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环顾了房间一眼,发现门窗紧闭,屋内物品井然有序,但贺终南已不在房内,料定她必是跑远了。于是将手一挥,指挥下属道:
“这个丫头居然提前收到消息跑了。我谅她也跑不出咱们谷中,你们快点就地散开,往四个方向搜上一搜,看她到底能跑去哪儿。”
贺终南心中暗暗叫苦,想动又不敢妄动,还好她运气不错,这些人一出房门,就四散而开,根本没有注意往后窗搜去。
待这些人悉数散去之后,贺终南方从后窗台檩跳下,慢慢将身子由蜷缩改为伸直。
一边舒缓四肢,一边心中疑惑骤起:
“这白焰教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吗?为何一夜之间,竟似兵变似的,到处有人走来走去,随便搜人抓人?”
眼下形势紧急,她无暇思考过多,只想快点寻到风狄生,两人互相有个照应了,再慢慢搞清这事情的原委。
为躲避搜寻之人,贺终南一路十分细心,还好灵渊谷内假山遍布,亭台水榭也颇多遮挡。一路有各式障碍物帮忙,她前进的还算顺利。
迎面又来了一路巡逻之人,她正侧身躲进旁边一丛花树之时,没有提防,肩膀猛然被人拍了一拍,她心生警惕,正要发功攻之,却听那人低声耳语道:
“不要误会。我知你乃是浮云派之人,正是为了解决三家恩怨而来。我乃是天姥安插于此处的暗桩,奉我家掌门之命,特来相助于你。”
贺终南大惊,抬眼望去,却发现此人正是那之前对她大献殷勤之人——白稷。
贺终南心下奇怪,这白稷不是甘黛黛的贴身护卫,忠心爱慕者吗?为何又会突然说自己是天姥混入灵渊谷内的暗桩?
但自己是浮云之人的身份,若对方不是四大派的人的确是不知道的,这一点又足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她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想信又不太敢全信,只能小声问道:
“这位白……白道友,既然你说自己是天姥之人,可有何证据?”
白稷一边环视着四周环境,警惕随时有人路过,一边小声说道:
“我来灵渊谷当暗桩乃是我派最高机密,所以没有带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怕泄了自家的底。但我知你二人前来寻这白焰教母,就是因为你们浮云的祖师爷当年欠了四大派的一个承诺,如今是为还债而来。此事,只有四大派的高层知道,我家掌门也是为了你们行事方便,这才告知于我,让我从旁照应。我说的全是实话,你想想,此事何等机密,若我不是天姥的人,如何能知晓的这般清楚?”
贺终南眼见他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断定他应是天姥弟子无疑。眼下局势纷扰,她的确也需要一个清楚谷内变故的人来做向导,她急急问道:
“那白道友,既然你我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不如就此摒弃前嫌,开诚布公,共同合作。你可知,为何一夜之间,白焰教突然变成了眼前这般模样?到处喊打喊杀,昨天不是还风平浪静,一片太平吗?”
白稷看了看四周,确定一时半会没有人经过,拉住贺终南:
“唉,此事说来复杂。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随我去个隐秘之处,我细细告知你其中的纠葛。”
事已至此,贺终南只能选择先相信他,暂且先不去寻风狄生,跟随白稷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了解事情的走向。
经过一路躲躲闪闪、左拐右转之后,白稷将她带到了一个竹林深处位置清幽的书房,的确是个隐蔽的好去处。
进房之后,白稷拉她赶紧坐下,对她言道:
“你不知道,昨夜谷中出了大事。这右使方洪不知怎么,突然发动兵变,带自己的亲近人马两路包抄,分别包围了凤仙公主和白焰教母的住所。事出突然,她二人皆无防备,如此已被方洪所擒,门下之人也都暂时被方洪所控制住了。”
昨夜?这样大的事竟是昨夜一夕之间发生的?贺终南感到有些奇怪,她与风狄生去见白焰教母商量对策之时,就已近了子时。那时夜已深,可她二人沿途却未发现有任何异样,谷内平静的很,为何会在几个时辰之内便突然有变?
她不动神色,随即问道:
“如果事情真如白兄所言,那我斗胆问一句,谷内众人谁不知道你乃是凤仙公主的贴身护卫、心腹之人,按昨夜的形势,方洪一旦举事,你必是他第一批就要控制住的人,为何你会安然无恙,可以在此与我侃侃而谈?试问你又是如何逃脱这重重围追堵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