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将心里那个对荆一模糊的想法弄清晰之后,承安州就变得更加的恶趣味。
他从不否认自己的独占欲和自私自利之心。
尤其是现在,他爱不能,恨不得,如果还不能让他在言辞上占点便宜,时间久了,他真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相反,让他逞一时嘴舌之快,他撒了气,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最讨厌看到她掉眼泪,哭起来没完没了不说,那些泪还像是带了刀子似的,戳得他眼睛疼!
承安州移开视线不去看荆一,低头看向怀里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大哭的承全,不悦地拧起眉毛。
小东西真跟她一个熊样!动不动就哭哭哭,哭个不停,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娘们儿似的没一点出息!
他用手指戳了戳承全的脸,笑道:“你哪儿对不起承安州了,说说看。”
“你……”荆一瞪大了眼睛,抹了把脸上的泪,怒不可遏地瞪着眼睛,“承安州,你少蹬鼻子上脸!”
“还想不想要你儿子了?”承安州现在是承全在手,打遍天下无敌手,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荆一张张嘴,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又要昏过去。
承靖州见状连忙跑过来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宝你别着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把承全带走。”
承安州咬了咬牙,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冷冷一笑,“老二,你说你这总打脸,你不嫌疼啊?”
说完,不等承靖州和荆一说话,抱着承全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承全!”
“承靖州你快去把承全抱回来!”
荆一着急地催促承靖州去追承安州。
“我去追,你别着急,你别急啊。”
承靖州追出去,在电梯口追到承安州,拦住了他的去路。
“承安州,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跟你打架,把承全给我!”
“如果我不给呢?你打算跟我打一架?”承安州眼神轻蔑地看着承靖州,“老二,从小到大,你跟我打架什么时候赢过?不想在荆一面前抬起不头,就滚远点!我带承全玩两天,玩够了就给你们送回来!”
承安州推开他,抬步进了电梯,转过身又道:“别惹我生气,惹恼了我,我让你和荆一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承全,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承靖州的张了张嘴,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上,承安州和承全消失在了视线里。
“承全呢?”
看到承靖州空着手回来,没把承全追回来,荆一急得差点从病床上下到地上。
“你躺着别动!”承靖州忙将她按在床上,“他说他把承全带走两天就送回来。”
荆一一听顿时急了,挥着手说:“他说带走你就让他带走!你不会把承全要回来吗!”
“他……他说如果我要是强行把承全要回来,把他惹恼了,以后我们都别想再见到承全。”承靖州不敢看她,他也觉得自己特别无能,这种无能无力感,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令他窒息无力。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活在承安州的羽翼下,被他保护着,守护着,同时,也被制约着,控制着。
他一直都在努力,努力让自己的羽翼丰满起来,强大起来,好摆脱承安州的束缚控制。
可似乎不管他怎么努力,一直都是徒劳,他像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承安州。
承靖州搓搓手,声音又低又小,很是没底气,“一宝,他,他虽然很可恶,但他肯定不会害承全,你不要担心。”
“他……”荆一张了下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冲他吼很不对。
他虽然跟承安州是孪生兄弟,但他们除了长得像以外,其他的哪儿都不一样。
他有心,承安州无心。
所以这也是他这辈子永远都斗不过承安州的原因。
她不应该埋怨他窝囊斗不过承安州,况且,她爱他还不是因为他的善良?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说的,他不会害承全,吃饭吧,我饿了。”
承靖州抬头看她,“一宝,你……真的相信我说的?”
荆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不相信能怎样?你能把儿子现在给我追回来?”
承靖州摇摇头,“不能。”是真不能。
“不能就闭上你的嘴,吃饭吧!”
“哦,吃饭。”
“一会儿吃过饭,我想去看看学长。”荆一又说。
自知道叶非同出事,她也一直没去看他,主要是身体不允许,今天感觉身体好些了,应该去看看他。
“对了,你把叶小可怎么样了?”
提起叶小可,承靖州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荆一皱皱眉,“怎么了?你把她杀了?你怎么能杀人呢?我跟你说过——”
“我没有杀她。”承靖州打断她的话,“那天你昏迷,大家都忙着你的事,她趁乱从医院溜走,之后坐大巴车离开云城,在半路下车后就没了踪影,这几天也一直没跟叶家人联系,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现在还没找到。”
叶小可竟然躲起来了?
之前她一直没让承靖州动叶小可,想着是将她背后的人找出来,这下好了,背后的人还没找出来,叶小可却又不见了!
荆一捏了捏拳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她就不信叶小可能躲一辈子!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拧起了眉梢,想了想问:“我记得你那天好像提起了一个人,好像是田丰?”
“对,田丰是叶小可的亲哥。”
荆一惊了下,却又问:“如果我没有记错,之前你有个手下是不是也叫田丰?”
提起这个田丰,荆一就会想起那个可怕的日子。
那天是养父母下葬的日子……
……回忆分割线……
荆一和荆十离开墓园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
“阿十,热水放好了,你去泡个热水澡。”
“姐……”
荆十嘴一咧,哭了起来。
荆一红着眼抬头看天花板,努力将眼眶里的泪逼回去。
“阿十,爸妈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听话,去泡个热水澡,换一身干衣服,别感冒了,我去做饭。”
看着荆十进了卫生间,荆一这才来到厨房,关了厨房门,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却又不敢哭出声。
她是姐姐,再痛,再想哭,她也不能当着阿十的面。
从今以后,这个家她要扛起来,挣钱养家,照顾阿十。
“叮铃!叮铃!”
门铃突然响起。
荆一想着可能是父母的同事或者学生,于是连忙擦去眼泪,起身来到门口。
门外站着四个男人,均是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
“你们找谁?”
荆一面露警惕,声音沙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