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延平自信不是一个好酒的人,可当他走到李家院门前的时候,也不禁有些迷醉,轻轻推开院门,笑着插口道:“确实是香,看来小兄弟这个华夏酒神也是名不虚传,倒是让我十分期待。”
今天是祝爷爷满头七的日子,周栋早上还去拜过,祝延平也知道他来凤栖山是为了摆弄酒曲,心中十分好奇,所以祭奠完老人后就赶到了李家。
“咦?”
祝延平贪恋般深深呼吸了几口酒香,只觉心怀大畅,简直恨不得周栋现在就把这酒酿出来,让他一醉方休才好。
却不想那股奇异的酒香在院子中盘旋了一周,便渐渐淡去,似乎是又缩回了东房,顿时大奇:“小兄弟,你弄的这酒曲很不老实,为何又把酒香收了回去?”
李秀臣笑着拉过条凳,请祝延平坐下,又为他倒了酒、布了菜,笑呵呵地接口道:“祝先生没酿过酒,自然是不明白的。
其实这酒曲胚子被放进曲窝后,就会开始发酵了。在发酵初期,理论上是可以产生非常微弱的酒香,不过这也就是理论,真没人闻到过。
周老弟这手制曲的功夫不知道是谁的秘传,反正我是没见过,这才造成酒曲在发酵初期释放出浓烈的酒香,居然穿透棉被、冲出了屋子。
不过过了这个发酵初期,也就是两个小时以后,酒曲胚子就开始逐渐‘成熟’,酒香也就消失了,所以才让祝先生您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酒香是被收了回去......”
“原来如此啊,这么说来,小兄弟这酒曲厉害啊!”
祝延平有些遗憾地道:“可惜我来晚了,这酒香也太好闻了。小兄弟,祝某平生不好酒,却有些着急想要喝到你的佳酿呢,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
李秀臣笑道:“呵呵,那祝先生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有道是‘伏天的酒曲腊月的酒’,周老弟要酿的可是黄酒,素来都是在腊月天开始酿造,再过上3至6个月才能成酒,这么算起来,怕是要等到明年夏天去了......”
祝延平闻言有些失望:“居然要这么久?”
“当然不是了。”
周栋笑道:“我这些酒是要用在‘私房厅’和‘大酒缸’里的,怎么可以等到明年?
南方酿造黄酒要等到腊月,那是因为南方气候湿润、对酿酒不利,可在楚都却没有这个问题。
楚都的天气一向干燥,今年又没有连绵的雨天,所以三伏一过应该就可以开始酿酒了。
李老哥你严格按照南方的工艺来,却是忘记了凡事都要讲究因地制宜,没必要照搬南方酿酒的那套程序。
我的酿酒工艺和一般黄酒也有所不同,计划着从香江回来就开始酿造,最多一个半月酒就可以出窖,到时候欢迎两位来品尝我的新酒。”
“听小兄弟这样说,我倒是有些后悔让你来参加香江国际美食大赛了,恨不得你这酒越早酿成越好。”
祝延平笑道:“不过我听说黄酒也是年份越长就越好,你这一个半月就出酒,可别浪费了这麽好的酒曲啊?”
周栋一笑:“陈酒品质最高的说法也对也不对,这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祝先生要是感兴趣,咱们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聊吧。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得先回楚都,收拾些衣服什么的。”
本来他是准备和吕绿馨自行坐飞机去香江的,刚好祝延平回凤栖山为祝爷爷头七祭拜,一定要让他们两个坐自己的私人飞机走,周栋也就没再推辞。
与祝延平约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地点,祝延平便让司机将周栋送回了楚都市。
望着这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祝延平嘴角含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私人飞机时间上就自由多了,周栋和祝延平约的是上午十点在九州鼎食早点部门口等车来接,然后从楚都机场直飞香江,这可比坐民航要舒服多了,完全不用担心晚点什么的。
去参加国际大赛这件事让周妈很是紧张了一番,特意为儿子准备了一身名牌西服,皮鞋都擦得铮明瓦亮,说啥都得让周栋打扮上。
没辄,为了让老妈开心,周栋只能把这身行头放在九州鼎食,自己又跑到商场悄悄买了身运动服和运动鞋。尝味技能都很久没有启用了,他可是准备去香江扫街品尝美食的,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站在早点部门前,与早就得到消息的熟客们一一道别,顺手还带上了大家的祝福;周栋从那一张张笑脸中得到了最真实的信息,就像龙大神说的那样,整啥都是虚的,把金奖带回来就成!还神神叨叨地弄了个红色香囊塞进他怀里,硬说是从云龙山兴化寺里求来的。
“老周,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承载了乡亲们的期望吧,是不是压力山大啊?”
吕绿馨忽然出现在面前,把周栋吓了一跳,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位后厨女强人居然会是这么一身打扮。
一身爽利的白色运动服,脚踩小白鞋,不施脂粉炫耀着青春颜色,脑后还扎了根调皮的马尾,一说话甩来甩去,活像个高三的女学生。
周栋直着眼看她,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花老板怎么就跟自己选了同品牌同款的运动服呢,这么巧?
吕绿馨看看他,点头道:“品味不错,都快赶上我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买这个牌子了。”
“你什么意思?哎,你给我说清楚了!”
吕绿馨大怒,甩下双肩包直接扔他手里:“你扛吧!”
“什么东西,这么重?”
接过这个超大的双肩包,周栋连连皱眉,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既然是坐祝先生的私人飞机,当然要自带刀具了。
组委会提供的刀具虽然不错,又怎么能比得上我的黑铁刀,你总没忘记犬养二郎的蓝月吧?”
吕绿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倒是轻松,出门就提个塑料袋?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样,一个个在家里还像个大人,出门就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妈宝了?”
“车来了!”
真没看出来,这位‘花老板’还挺心细的,连黑铁刀都带来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栋暗叫惭愧,好在祝延平派的车已经到了,倒是化解了他几分尴尬。
祝延平的私人飞机就是大名鼎鼎的湾流550,周栋也不懂飞机,只感觉这飞机内部宽敞,装饰豪华,估摸着比坐传说中的头等舱还舒服。
因为是人生第一次坐飞机,难免有些好奇,这摸摸那问问,惹的祝先生的私人空姐秋波乱飞,短短时间内花枝就颤了几十次。
他倒没感觉怎样,吕绿馨却窘的面红耳赤,招呼过祝延平后干脆找个角落处的位置一猫,表示我不认识这个土老帽儿;祝延平倒是哈哈大笑,越发爱极了周栋这份质朴天真,赤子心性。
昨晚估计不知跑到哪里嗨去了,飞机起飞没多久,将座位放倒当床的吕某人就响起细微的呼噜声,祝延平哈哈笑道:“这位‘花老板’倒也是真性情,小兄弟你这个助手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