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不会和别人谈这些,但现在我既不想上楼去看晏青捏泥巴,也不想去会议室听他们吵经费问题。”
“你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
“为什么?”
山姆打量着他身上工整笔挺的西装和严肃的坐姿,说,“哪里都不像。你看起来是个精英型管理层,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到处找爸爸的孩子。”迪恩对山姆侧目。
赵寒藏哑然,“你们不一样。”
山姆和迪恩以为自己又要听到什么你是路西法的容器,独一无二之类的话,但赵寒藏只是说,“你说的只是外表和礼仪,但你们既不是我的手下,你们只是作为慕柯事件的受影响人员出现在这里,我们不会像对普通人一样删除你们的记忆,再考虑到路西法和米迦勒,你们会全须全尾地离开这栋建筑,并且和它再无交集,在恐吓之外,我和你们谈什么都没什么关系。有些话总是想说一说,至于对谁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当然,如果你们对家庭伦理故事不怎么感兴趣,我会把交接手续处理完送你们离开。”
“行,虽然我理解你的感情......还有你的警告,但我觉得一头龙的情感故事已经超过我的认识范围了。我的imp在哪里?”
“在车库,工作人员已经把损坏处全部修复了。我带你们去。”
“谢了…”迪恩看着赵寒藏挥了挥手,把两人身上的衣服换回了t恤和夹克,他抬抬胳膊,这身实在比刚才那件轻得像没穿的衣服让他习惯多了,“我们可以自己……算了,你的工作很闲吗”
“完全不。”赵寒藏打开了门,“只是对于涉及慕柯的事,我得亲自看着。”
“你不是一个坏哥哥,至少比我们好,”迪恩默默说,心里的紧张稍稍消除了一些,并祈祷再也不要见到这条龙。
“我可不敢称自己是兄长。”赵寒藏摇摇头,笑道。
迪恩和山姆走出门,抬头向上,看着几乎没有尽头的高楼,悬空的电梯如银柱树立在中央,十六个梯厢正在交替着向不同的方向行驶,似银河满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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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黑沉沉的,像是极其遥远的过往,迷雾堆积在另一片迷雾上,没有荆棘把根扎在雾气中,也没有伸出曲折的枝丫用以凝结露水。
在这样极度的停滞中,任何的声响都会显得古怪。但是这里有水声,不是一下子出现的,而是随着前移渐强,但没有东西出现在视野中。静止的雾气违背声学规律在毫无振动的状态下让这声音被笼罩在黑色中。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