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擦去嘴角的酒渍，顾若枫突然有些内急。

将手撑在桌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朝心事重重的男人打了声招呼：“陆总，你继续，我去趟洗手间。”

他已经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对于她说的话有点心不在焉。

好像喝的越多，头脑越清晰。

时间倒回几十年以前，那天母亲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她握着他的手，说着最后的遗言。

“我的尧尧已经是小大人了，妈妈不能陪着你长大了。待会你跟着爸爸离开，他会帮我照顾你，你要爱他如爱我一样，孩子，不要对你爸爸有任何怨言，他也有他的苦衷。妈妈活了大半辈子，不曾有任何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你成人。陆原会照顾好你的，你会幸福的。走吧，和他一起走吧！”

那些话就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那样清晰地在他耳边出现。

他没有母亲那么宽容，也做不到原谅做错事的人，可是他更恨他自己，如果那时候他有能力替母亲治病，母亲就不会离开他。

所以母亲离开后，他发誓要变成有钱人，在陆家受的那些苦都不足以将他打倒，那只会让他变得更强。

如今他拥有了一切，却换不回母亲的性命，他无能！

一把将酒杯丢桌上，起身时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那个女人去洗手间也有一会儿了，怎么搞的？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掉洗手间里了吧？

他踉跄着脚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了去。

——

顾若枫推开女士洗手间门进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她不想看到的人。

和她一样喝的有些醉意的顾若兰朝她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扯着她的头发开始拳打脚踢。

“顾若兰，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将她抵在墙壁上的顾若兰有些疯狂地扇了她一巴掌，再将自己胸前的衣服往下面一扯，怒不可止地让她看：“看到没有？我在应家遭受了怎样的虐待，这一切全拜你所赐！顾若枫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我就没有这么痛苦了！你知道我现在活得有多无助吗？我的人生被你毁了！你去死吧！”

当她扬起手的刹那，突然手腕被人从后面一把扣住，顾若兰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嗷。”被摔倒在地的顾若兰哭了起来，十分狼狈地看着她们。

“顾若枫，你现在得意了？看到我过得这么狼狈，你很开心是不是？”

顾若枫要上前扶她，却被陆旭尧伸手阻止：“走吧，和这种疯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等一等。”她甩开他的手，实在不忍心看顾若兰如此狼狈的样子，这女人毕竟是自己的姐姐。

陆旭尧皱眉，都成这样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姐，你回去吧。”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给我记住了！”顾若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推开她，朝洗手间外面跑了。

只留下顾若枫无助地站在那里，眼神灰暗，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如果当初她听从顾若兰的话嫁给应子平，现在不幸福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不是她们两个都变得这么狼狈不堪。

“想什么呢？人都走了！难过也解决不了问题，大不了你和顾家断绝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男人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她现在没心情同他开玩笑。

“你想说什么，我们同病相怜？还是让我学你，和家里人断绝关系？抱歉，我做不到那样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