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鹭压低声音说道:“她在叫潘小六去接她的时候被人绑走了,被对方直接拖上了车。幸亏商仕衡看见了,早早的告诉了大家,之后我们又让曹爷帮了忙,她才能这么快被找回来。”
骆名爵问道:“除了头上的伤,还有哪里伤到了吗?”
秦鹭说:“没有了,不过她的头上缝了五针,医生说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骆名爵抿唇,“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祝家。等明天她的情况好点了,我会和祝家的人说。”
秦鹭一愣,爵爷说的竟然和曹爷一样!
“我知道了。”秦鹭说道。
骆名爵问道:“今天绑她的人,都已经抓到了吗?”
秦鹭点点头,“曹爷已经去处理了。”
骆名爵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懊恼不已。
如果他今天没有走就好了,为什么偏是今天让她出事!
这一次的确要是多亏了曹嘉诚。
如果不是曹嘉诚在帮忙,天知道之后月瑕会遇上什么事情。
骆名爵看了秦鹭一眼,见他眼底有疲态,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守着。”
秦鹭问道:“你才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不休息一会儿吗?”他认真的提议道:“你先回去休息一晚吧,这里今天我来守着,明天你再来换我。”
骆名爵看了祝月瑕一眼,“不用。”
他拉开座椅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祝月瑕,俨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谁来都劝不动他。
今天就是因为他离开了北海城,她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现在她还在昏迷着,他就算回去了,又哪里睡得着?
他只想守着她。
守在她身边。
秦鹭默了默,虽然他知道骆名爵来了以后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但他就是不想离开。
他也想等祝月瑕醒。
杨川见状,朝他走过去说道:“秦会计,你先回去吧。祝小姐出了事,明天肯定去不了永安坊,也管不了面粉厂。这些都得靠你先帮她看着,你总不能累倒下。不然等祝小姐恢复过来,又得收拾一堆烂摊子,你管好自己,就是在帮祝小姐的忙了。”
秦鹭怔了怔,他关切的视线在祝月瑕的身上流连了片刻。
然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转身走出了屋子。
等秦鹭离开以后,骆名爵才对杨川说道:“曹嘉诚是第一个找到月瑕的人,他一定知道是谁在背后对月瑕下的手,你去跟他打听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杨川问道:“打听出来之后呢?”
骆名爵抬手轻轻将他的头发拨到耳后,面无表情的说:“联系上面的人也好,叫南翼的人也好,把对方从北海城抹掉。彻底抹掉。”
彻底抹掉的意思,就是让这个人在北海城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比让一个人声名狼藉更可怕。
声名狼藉,这个人尚且在别人的心底存在过。
但如果被抹掉存在的痕迹,就意味着这个人不会被任何人记得,记得她的人,也再也不敢对别人开口谈及她的所在。
那时候这个人活着或是死了,就再也没有区别了。
这个男人,对那些伤害他关切之人的人,从来都不会手软。
对方碰了他的心头肉,不管对方是谁,都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杨川颔首,“是。”
他也退出了病房。
骆名爵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丝丝悔意在他的心底无限蔓延。
她在昏睡中表现的并不安宁,眉头始终是微蹙着的。
也许是这一次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惊吓。骆名爵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哥在这里。”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骆名爵感觉自己的手一紧,他猛然惊醒,抬头看着祝月瑕,以为是她醒过来了。
可是祝月瑕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她低声呓语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手心里泛起的汗水,濡湿了他的手。
她的额头也在不停地往外冒冷汗,另一只手紧攥着被单,似乎是在被梦中的事情所困。
她在害怕。
梦里的祝月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月儿!月儿!”
骆名爵唤着她,想要将她从睡梦中叫醒,但他的做法,却只让她陷入了更深更深的梦境。
一个,她早就该完全想起,或者是该彻底遗忘的梦。
正是盛夏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