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瑕边点着面粉数量边说道:“以后再说,我今天很忙。”
邵伟才一愣,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祝月瑕会这么干脆地回绝他。
但恰是因为这样,邵伟才反而更加焦躁起来。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几分紧张的神色,这恰恰是他很不自信的表现。
邵伟才焦急道:“祝小姐,你就给我两分钟。”
祝月瑕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邵伟才拿账本的手紧了紧,定定地看着祝月瑕问道:“祝小姐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的眼神怀着一种莫名的热切,就好像在看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祝月瑕笑了笑:“我说的话太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邵伟才一愣,被祝月瑕的态度弄得有些惴惴。
就在这时,祝月瑕又好心地补充道:“不过,不管我说的是哪一句话,我从来都没有失信过。”
这句话就像是给邵伟才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邵伟才说道:“祝小姐之前说过,我能当厂长。”
祝月瑕舔了舔嘴唇:“我说的是你更适合。”
“没区别。”邵伟才说道。
反正他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厂长的位置去的。
邵伟才说道:“我只要你能保住我现在的位置,让我在金昌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够了。”
祝月瑕眯着眼睛看着邵伟才:“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想法?鲁志高他们终于决定要抛弃你了?”
邵伟才的低头不语。他的沉默证明了一切。
没错,他被鲁志高和侯映红抛弃了。
他们根本不打算保住他,为了自保,他们甚至可能会把他推出去当垫背的。
当他听到鲁志高和侯映红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推上了一条绝路。
即便他曾经为鲁志高做了那么多,他们也没有想过要保住他。
邵伟才很清楚,一旦宏丰里出了事,他就会被推出去顶罪。
今天祝月瑕突然要清点库存,也许就是要出手了。离查出宏丰当初藏的事情,也不远了。
这意味着他很快就要离开宏丰了。
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被赶走,他不能丢掉这份工作,他还需要养家。他的孩子很快就要到上学的年纪了。
做什么事情不需要钱?如果他现在丢掉宏丰的工作,对他们全家来说,都会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他必须在被抛弃之前,给自己找一条出路。祝月瑕就是他的出路。
他不奢求厂长的位置,他只希望能保住现在的工作。
鲁志高他们不道义,要把他丢下,不能怪他选择背弃他们。
祝月瑕被他的话引起了兴趣,她说道:“谈条件都要有资本的,你能给我什么。”
邵伟才说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祝月瑕悻悻然地说:“事实上,宏丰的事情,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信息是有时效性的,当初她还不了解宏丰的时候,邵伟才对她来说是有很大的用处。
但是现在她自己已经快要把宏丰给摸透了,邵伟才这时候来站队表忠心,就没有什么用了。
所以,邵伟才提出的资本,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
祝月瑕的年纪小,但是她很精明。
她懂得每个人的价值所在,也很会利用这些价值去判断哪些人可以用,并且适当抬高自己的身价,让那些人觉得她不好攀附。
也只有这样,她才更能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邵伟才就是被祝月瑕这样的态度拿捏的死死的,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了价值。
没有价值的人,是很容易被舍弃的。
祝月瑕认真地看着邵伟才,为了留下来,他能将自己出卖到什么地步呢?
邵伟才的喉结滚了滚,拿库存账簿的手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只要祝小姐觉得开心,你也可以利用我。我可以作证,我可以出面证明鲁志高以前在宏丰里做了什么!”
祝月瑕的嘴角扬了扬。
出面作证,这的确是能够帮她咬住侯映红的一个办法。
邵伟才的确很聪明,知道她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