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问道:“我他妈有病啊,没事打你干嘛?”
“杨海!”祝月瑕忽然大声叫了一声。
杨海扭头看着她,身上的怒气平息一点,“月瑕小姐。”
祝月瑕往外面使了个眼神,“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杨海看了秦玉兰一眼,解开身上的围裙,跟着祝月瑕走了出去。
秦鹭走到秦玉兰面前,对她说道:“人都走了。”
秦玉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无辜:“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杨大哥不高兴了。”
秦鹭往街外看了一眼,为了不让秦玉兰听到他们说话,她还特意带着杨海走的远了一些。
秦鹭回过头,对秦玉兰说道:“鲁迅有一句话,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许杨海只是气你太软弱,没有争斗的心。明明祝月瑕已经这么帮你了,你却还是天天像一只鹌鹑一样,什么都只想着逆来顺受。他大概是对你有期望吧,希望你能更勇敢一点。”
街边,祝月瑕对杨海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和玉兰姐待在一起,明天就不要再来永安坊了。今天的事情,是我多管闲事了,没有考虑到你们的心情。我本来是以为你们互相看对眼了,才想要撮合你们。”
杨海一阵沉默。
祝月瑕又说道:“但是玉兰姐的胆子小,你一大声,她就容易被吓到。你以后再和她说话的时候,尽量小声点。”
杨海说道:“月瑕小姐,我是真不明白,秦玉兰怎么会怂成那副样子?我像是会随便打她的男人吗?”
祝月瑕往铺子里看了一眼,“你是不像,但是你长得壮啊。她从前被男人打过,打的多了,看见健壮的男人发脾气,心底当然会怕。”
杨海一愣:“什么意思?她被什么人打了?”
祝月瑕说道:“秦玉兰离过婚,她从前嫁的男人是个酒鬼。一天到晚也不干什么正事儿,喝醉了就打她。她是离了婚以后,才来北海城的。嫁过那样的男人,被家暴过,对于发脾气的男人有些害怕,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秦玉兰的心底有阴影。
也许是因为杨海长得比较健壮,也许是因为杨海的体型比较像她的前夫,所以她才会在杨海生气的时候产生害怕的恐惧的心理。
杨海是外人,不知道这些,但是祝月瑕要让他知道。否则以杨海这样刺啦的性格,他是永远无法理解秦玉兰的那种恐惧的。
杨海一愣,再度扭头看向秦玉兰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
这么说来秦玉兰确实是挺不容易的,这就是月瑕小姐特别照顾她一点的理由吗?
祝月瑕对杨海说道:“你这个脾气,也的确不太适合跟玉兰姐在一起相处。明天起你还是回骆名爵身边帮他的忙吧,玉兰姐这边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
杨海怔了怔,“可是秦玉兰手上还有伤,她不是还要做生意吗?”
祝月瑕说道:“她虽然看起来挺柔弱的,但其实也很能干,没你想的那么娇气。喏,这不是又开始收拾起灶台了。”
杨海扭头往铺子里看去,秦玉兰果然又在灶台边忙活开了。
杨海低头嘟囔了一句,“手还没好呢,瞎忙活什么。”
祝月瑕看了他一眼,“你这些年都是跟在骆名爵身边的,做事的风格可能也粗犷一点。我就不为难你了。你还是回哥身边,帮他的忙吧。跟着他做事,你心里也舒坦一点。”
杨海的嘴皮子动了动,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犹豫了一会儿以后,他却只说了一个字,“是。”
祝月瑕说道:“刚才跟你说那些不是想让你同情玉兰姐,只是想让你以后跟玉兰姐说话的时候,语气能稍微好一点。”
杨海说道:“我知道了。”
祝月瑕说道:“行了,我们回去吧,你也跟玉兰姐道个别,一会儿我带你去做别的事情。”
杨海一愣,“现在就要走了吗?”
祝月瑕一听,笑了起来,“怎么,你还突然舍不得啦?”
杨海脖子梗的笔直,目视前方,语气生硬地说道:“我就是看她一个人忙活不过来。”
祝月瑕说道,“不用担心,她可以的。倒是我这边,需要你帮我做点事情。”
说完,她就往店铺里走了进去。
秦玉兰站在灶台边看着他们,眼神依旧有点怯生生的。
祝月瑕对她说道:“玉兰姐,我们还有事要忙,杨海我就先带走啦。”
秦玉兰点头说道:“嗯,没事儿,你们走吧,他今天已经帮了我一个下午了。谢谢你们。”
祝月瑕又对秦鹭使了个眼神。
秦鹭会意,三个人一道离开了。
祝月瑕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现在才六点。
夏天的白昼比较长,天还空里还很亮,一两只蝉在路边的树上聒噪地叫着。
离开了秦玉兰的铺子以后,杨海问到,“月瑕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祝月瑕说道:“准备给大家办庆功宴啊。这件事情也得早点准备,要费不少时间呢。”
这些搬进永安坊的小商户,都是她从别的地方找来的,他们为了今天,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和功夫,当然也是下了一些决心的。
现在永安坊顺利开业,他们也忙了一天,她当然要好好地犒劳一下这些人。
庆功宴,不只是庆她的功,也是庆大家的功,更是对大家的一种鼓励。是她向大家传达未来的希望的一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