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从窗子里照了进来,映在宁纵的脸上,有着斑驳交错的错觉。
十四岁的时候,林昼第一次搬进宁家的时候,他就住在这里。
二十岁他离国的时候,他走了,但这个房间却始终还留着。
宁纵心绪回荡,他走到房前,手覆在门上,门悠悠地开了,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时光。
他抬眼看去,是记忆里熟稔的房间,只不过里面空荡荡的,看不出他曾经住过的痕迹。
宁纵缓步走了进去,修长的手极轻地覆在柜子上,指尖平滑干燥,没有一丝灰尘,看来有人经常在打扫。
他敛下神色,房里不该这么空。
在他现在的房子里,有很多林昼的专辑,虽然林昼只出了两张专辑,但每一张他都有细细珍藏。
宁纵看着那个少年逐渐褪去一身稚气,棱角却依旧锋利,时光荏苒,成长为一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明星。
他笑了,他知道林昼很优秀,一直都知道。
宁纵重新看向房间,他记得那一天林昼过敏了,他刚回到家里,就听到了林昼倒地的声响。担忧顷刻就涌上了他的心里,他连校服都未换,就焦急地前往林昼的房间。
他明明那么担心,行至林昼面前那一刻,他却又戴上了冷漠的面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昼。
然而,仓皇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些许暗藏的无措。
后来,林昼康复了,他听到了林昼叫他的那一声哥,他死死攥着手,才按捺住心底又重来的绮念。
林昼醒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拼尽全力才能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因为他的喜欢,倾覆他所有的信仰,至此,他戴上了冷漠的面具。面具戴得太久,他都快要忘了。
他那时其实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未经世事,笨拙又青涩。
宁纵闭了闭眼。
而现在,自己回来了,以另一种方式来到林昼的身边,仍是他的哥哥,但不会只是他的哥哥。
他会向着他梦里的少年一步步走去,逆水而行,不退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