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能和我交往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温季瓷被突然拦住,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不耐的情绪就涌了上来,视线落在对面女生身上时,也沉了几分。
这样的告白,温季瓷并不是第一次遇见。
“我不喜欢你。”
同样的拒绝方式。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花多一点的时候了解对方。”
似乎是温季瓷冷漠的拒绝略有耳闻,女生没有被吓跑,而是鼓起勇气,再说了一遍。
“我不愿意,也没时间。”
温季瓷一句话彻底堵死了那人接下来的话。
女生一怔,脸色苍白地离开了。
温季瓷也不清楚那些人究竟喜欢他什么,又没有了解过他。
只是一个名字,一副皮囊也值得她们喜欢。
可温季瓷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
刚准备离开,温季瓷发现了躲在角落的桑酒,可他没拆穿,只是脚步微顿,很快恢复了正常。
桑酒以为温季瓷没发现她,安安静静地回了家。
她很自然地将温季瓷刚才的拒绝理解成对她的好感。
温季瓷对她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冷。
要不她也试着和温季瓷告个白。
一有这个念头,桑酒怎么压都压不住,她立即去网上搜索,制定了一个告白计划。
这场告白必须要在温行知和桑玫都不在的时候。
等着等着,竟等到了温季瓷的生日那天。
因为温行知的公司临时有事,所以他们只能和温季瓷商量,把他的生日聚会推迟几天举办。
温季瓷对这种小事自然不在意,却没想到自己等来了一件特别的生日礼物。
当温季瓷晚上回家的时候,别墅里的灯全灭着,每个房间无一例外。
灯亮起的那一刻,温季瓷才发现客厅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桑酒站在摆满了蛋糕小吃饮料的桌子旁边。
“哥,生日快乐!”
桑酒戴着庆祝的帽子,看上去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温季瓷怔了几秒,随即说道。
“谢了。”
“要不要吃蛋糕?”
“不需要。”
像是没话讲了,温季瓷和桑酒点了点头,也没多余的表示就准备往楼梯口走。
桑酒急了,把头上戴着的生日帽子一扔,立即追了上去。
情急之下,桑酒拽着了温季瓷的手。
“哥哥,我喜欢你!”
告白的话脱口而出,准备好的一切,在面对温季瓷的时候,都作了废。
温季瓷的视线落了过来,不见底色的眼神让她心惊。
桑酒一颗心像是被攫住,呼吸不过来。
她怕听到同样拒绝的话。
桑酒看出温季瓷想走,她的心却乱得像是随意交织的网,分不出头绪来想一想应对的措施。
在温季瓷抬脚的那一秒,几乎是下意识的。
桑酒踮起了脚。
少女的唇很软,软得仿佛像是夏季里融化的冰淇淋,她仰着脸,一双透亮的眼睛没来得及闭上。
就这么直直看进了温季瓷的心里,让他的心事无处遁形。
心跳声如擂鼓般震天,一把火烧着,温季瓷的手在颤,唇在颤,一颗心也跟着颤。
唇间的触感犹在,热气烫到了他的唇。
瞬间,他的腰部以下起了反应。
少女柔软的身子还不自知地贴着。
简直是狼狈至极,温季瓷醒悟过来,猛地推开了桑酒。
推开桑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重重地抹了几下唇。仿佛这样做,就能把刚才的痕迹,刚才的不安分给抹去。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妹妹感兴趣。
可这样的举动却刺痛了桑酒。
即便桑酒胆子再大,她也只有十几岁,温季瓷拒绝和厌恶让她的心理防线彻底瓦解。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温季瓷像是要掩盖自己的仓皇失措,看也不看快要哭了的桑酒一眼,不知是对着谁说。
“对,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些。”
温季瓷直白的话语无疑对桑酒是一次重创。
恶心。
温季瓷竟然用了这么重的字眼来定义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白惨惨的月光都像是一个嘲讽,让桑酒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自不量力。
在一片清冷的月色中。
桑酒盯着温季瓷,在朦胧的光线下,温季瓷微仰着头,视线似乎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半晌,桑酒才语气平静地吐出一句,认真地像是给温季瓷的一个誓言。
“好,我会按你说的做。”
旁人察觉不到,温季瓷在桑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一松。
而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却覆上了一层阴霾。
他分不清,是因为刚才桑酒的出格举动,还是她的轻易放弃。
没料到的是,从这天起,桑酒真的如同她说的那句话一般,乖乖地履行着她的诺言。
处处躲着温季瓷,一点也不含糊。
没了那个经常在身后跟着的小姑娘,温季瓷反倒有些不习惯起来。
“爸让我叫你去书房。”
此时,桑酒站在温季瓷面前,说话不冷不淡,像是真把温季瓷当成了个陌生人,一个外来的哥哥。
甚至连哥哥她都不叫了,若不是温行知让她过来,她根本不会靠近他。
温季瓷想到前几天,桑酒的行为更盛。
明明是同一条路,桑酒远远地看到他,跟碰到传染源似的,头也不回地立即调转了方向。
这还是她这些天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温季瓷刚想回一句知道了,没想到桑酒根本没给他出声的机会,一通知完,就直接转头走了。
连空气都跟着颤了颤。
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温季瓷绝对是一场煎熬。
桑酒越是对他冷,他越是反复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告白的场景,和他掩饰不住的狼狈。
在情绪逐渐绷紧到达顶峰的时候,温季瓷毫无预兆地出了国。
他不由地质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桑酒的避让和不理睬,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胜心。
温季瓷离开的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可以让一个人认清很多事情,比如说,躲避才是懦夫的行为。
温季瓷回国的那一天才发现,琴水湾只剩下他和桑酒两人。
而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桑酒对温季瓷突然回国感到猝不及防,可她现在向来能快速掩饰自己的情绪。
前几天就像是相安无事的两个人,照常打招呼,照常一起用餐,仿佛彻底忘记了三年前的荒唐事。
晚上十点,桑酒站在衣柜前,挑了一件绸质睡衣,暗调的黑色衬着她的肌肤更是白皙赛雪。
外面只是松松垮垮地罩上了一件同款睡衣外套,一抬手,就能轻易地滑下来。
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完全褪去了年少的稚嫩,桑酒满意地勾了勾唇。
然后,心安理得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的灯早就亮了,温季瓷正处理着公务。
毫无预警的,房门开了。
穿着睡衣的桑酒缓步走了进来。
目不斜视地经过,站在了书架前,桑酒随意抽出一本书,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垂在腰侧的发尾有些湿,一看就知道刚洗过澡。
眉眼明艳,暗藏勾引。
腰带在腰间随意系着,带子松了大半,仿佛一动就会岌岌可危。
温季瓷先是勾出一个极浅的笑来,在开口的那一瞬间,笑意又敛了。
“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在声音落下时,桑酒抬起了头,眼底带着些许惊讶,像是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被她演得极为到位,视而不见这个词也被她利用得淋漓尽致。
桑酒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这又不是你一人的家,我当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很快,桑酒又假惺惺地笑了。
“而且温总可能太久没回国了,所以你不太清楚,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算是我一个人的家。”
桑酒明目张胆地怼了温季瓷一句,提起他突然出国这件事。
声线带着张扬的讽刺。
“是吗?”
温季瓷的目光意味深长,如果桑酒能多注意一些,就能发现他此时的眼神和三年前的不一样。
没有疏离,没有抗拒,而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打量和关注。
说完话后,书房安静了下来,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相安无事,像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真的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相处了下来。
而桑酒又怎么可能安分的起来,她的确没抬头,连视线都没施舍一个给温季瓷。
不过桑酒半窝在沙发里,捧着一本书无声地笑。
时而捂住嘴,时而笑得肩膀乱颤。
即便没有声音,那被惊起的空气也如同勾子一般,将温季瓷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无声胜有声,说的就是现在这副场景了吧。
温季瓷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望了过去,本就摇摇欲坠的睡衣在桑酒的肩膀上滑落下来。
未系紧的带子不知何时松了,白玉般的肩膀露在白炽灯下,精巧的肩线着实诱人。
视线半明半暗,温季瓷盯了几秒,才开口。
再次出声的时候,声音比刚才哑了几分。
“你的衣服没穿好。”
桑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索性把书放到了一边,来完成她今晚真正的目的。
桑酒才不信温季瓷能君子多久。
以前她不懂在她告白那天,温季瓷能这么狠心地说她恶心。
可现在她却明白了温季瓷那日的反应,狼狈退让只是为了掩饰。
只要他不是对自己全无感觉……
看向温季瓷时,桑酒连肩带也没往回扯,就这么毫无顾忌地与他对视着。
“反正你看着我就跟看块石头一样,我就算脱光站在你面前,你也没什么反应吧。”
话音落下,桑酒将本就滑落下的肩带又扯了扯,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更多了,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美玉。
锁骨往下,是起伏的弧度。
桑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往温季瓷面前走。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光着脚,连脚尖都透着精致。
桑酒假装不经意将手撑在桌沿边上,微微敞开的领口更是得寸进尺,那诱人的弧度毫不例外地展现在温季瓷的眼前。
“你说是不是?哥哥。”
说哥哥两个字的时候,桑酒刻意拉长了尾调,把简单的称呼念得缱绻深情。
就差没说她直接把衣服脱了这句话。
温季瓷视线笔直,也不知他是什么心思,也不知他看没看到那压着他坠入凡间的美景。
他环着胳膊,斜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桑酒。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季瓷仿佛根本不为所动。
“没意思。”
桑酒说变脸就变脸,脸上明晃晃的笑瞬间收了,眼底的光亮也沉了下来。
桑酒立即直起身,把睡衣外套的带子一下子系紧了,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包裹住。
刚才的福利消失无寸。
好像刚才就只是随意逗弄温季瓷一样,失了兴趣就不玩了。
桑酒斜睨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走出了书房。
只是桑酒回头一秒,她就能发现温季瓷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从起身离开到走出门口。
目光追随着她,一直没离开。
一声低笑。
温季瓷看着紧闭的房门。
桑酒的确长大了-
在温季瓷那里碰了壁,可桑酒是什么样的人,她才不会因为这么点挫折而放弃。
桑酒特意放出自己今晚会答应其他人追求的消息,还把这事透露给了温季瓷的朋友,借由他们的口告诉他。
而这只是桑酒给温季瓷的一次试探。
没有告白,没有追求,也没有所谓的第三者。
只有一场桑酒精心排演的戏,为了温季瓷。
果不其然,桑酒在进入酒吧的前一秒,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温季瓷。
光线不亮,温季瓷又站在背光处,桑酒就有些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冷漠。
但温季瓷还是来了,不是吗?
只一秒,桑酒就移开了放在温季瓷身上的视线,当他只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桑酒准备提步往里走,还未走出几步,手臂就被一阵力道扯住了。
单单从握住手臂的力道,桑酒就察觉出了那人的身份。
侧头一看,果真是温季瓷。
说不上的神情,却让桑酒一时产生了退意。
没等桑酒开口,温季瓷一下子将她拽离了现场,小酒吧附近的巷子四通八达,多得数不清。
天旋地转,桑酒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温季瓷抵在了巷子里的灰墙上,沁凉的墙面激得桑酒微颤了一下。
下一秒,温季瓷毫无预兆地靠近,却在近乎毫厘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只需要再前进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就能碰触到她的鼻尖,紧接着就能描绘着她的嘴唇。
“你怕还……”跟过来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剩余的语句就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像是被彻底碾碎在了稀薄的空气里。
连说话的空隙都没了。
也不知道是谁更主动些,连巷子里空气都燃烧了起来,仿佛有人不经意在这里放了一把火,硬生生地将他们包围其中。
时间流逝速度都变缓了,气息不稳间,桑酒推开了温季瓷,一双发亮的眼睛望着温季瓷,试图望进他的心底。
“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吻我?”
明明温季瓷的态度很明确了,但桑酒还是义无反顾地挑战着他的底线,逼着他彻底袒露自己的心意。
巷子中落下桑酒略显急促的呼吸,尾音还微颤着。
刚才热吻过的余温未散,狭窄潮湿的巷子深处,只剩几缕光线透进。
温季瓷的眼底像是落进了星辉,他本就骄傲放纵,离经叛道。
当桑酒的主动让温季瓷彻底认清了自己心意,他想着爱便爱了,才不会被旁的事绊住脚。
先前,他只当他和桑酒只被强制牵扯在一起的陌生人,充其量是个毫无血缘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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