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给爷等着!”
犹有色厉内荏的人叫嚣着,被那蹲下来的少女擒住下颌,卸了下巴关节,一只手拈了筷子朝里探,轻道——
“舌头无用,我帮你拔了便是。”
筷子一紧,细致的手腕扬起一扯,一截儿猩红软物掉落在地。合不拢的口里喷射出一道猛烈血柱,喷在地上,溅得老远。
“你……你他娘敢不敢落下姓名!”有人恨得目眦欲裂。
轻飘飘一脚落下,碎片击在他脑侧,荡起的烟灰震散,碎裂声尖锐刺耳。
“苏浅,苏浣是我姐姐。”
那人白眼一翻,心腔子再受不住,浑晕了过去。
她没什么表情地往回走,路过楼梯,苏浣捏着袖子欲言又止,不敢上前。
苏浅还记恨着方才拉她时被她避开的事,没有理她,自个儿往上走。
苏浣捉着袖子,低着头软软弱弱跟在她身后。
眼眸一瞥,犹豫地抬手,悄悄扯住了苏浅的裙子,看她绷着脸转过身来,小心地指了指她腰间的血迹。
“苏……浅,你是不是……受伤了?”
苏浅低头瞧了一眼,心口倏地绷紧,拢在袖子里的指尖蜷了蜷,面上仍是淡淡,道,“这个不是……”
她不欲解释,抬眼瞧见小心扯着她的苏浣眼眸红红,抿了抿唇,反手拉住她伸出的手腕。
“没出息。”
她轻骂一声,拉着苏浣转进楼梯拐角里。
苏汐在楼上坐着,侧首望着窗外的天光。
苏浅离了她,她只觉周身都慢慢泛冷,唯有心口一方沁着血的软帕,似滚着岩浆般热烫。
身后旋起一股冰凉的风,似夹着冰碴子般凝在背心。
寒意侵入后脊,苏汐缓缓回眸,望进近在咫尺的雪雕般的女子的脸。
来不及呼喊,下一刻,脖颈上便掐来一只冰雪沁凉的手。
剔透的指尖一点点收拢了,握在掌中的颈子纤细脆弱,不必费力,便能轻易摧折。
窒息中,苏汐涨红了脸。
濒死之际,箍在颈上的手指一寸寸松散。苏汐抓着那不容抗拒的手臂呛咳喘息着,披在身后的青丝被撩开,露出光洁的后颈。
死亡迫近的恐惧里,最脆弱敏感的契口上抚起轻柔的摩挲。
“苏汐……杀了我最听话的一条狗,是不是该赔给我一条更听话的?”
熟悉的害怕战栗里,苏汐大脑中一片空白。
余光扫向一旁寂静无声的梯子,强忍了颤意,冷声道,“你只将姜芜视作一条狗么……”
冰雕似的脸上毫无一丝波动,沁凉的身体贴近了,口中呵出的气却是温的。朝冻僵的细颈上一呼,生生逼人打出一个冷战。
“当狗,不好么。”
软凉的舌尖轻轻在契口上扫触一瞬,压在身下的女子倏地软下了腰,喘息着伏在了桌面上,面颊后颈俱泛起薄薄的粉。
浑身战栗着,苏汐眸中涣散,侧眸望向梯道的方向,红唇无声张合。
浅浅……
凑近的鼻端嗅到一丝驳杂在青竹香中的桃木味,冰肌上黛墨的眉拧了一下,顿下檀口,在那微微膨起的契口上轻抿,竟从清冽中吸出一丝违和的淡甜。
“嗯……”
冰软的触感让苏汐几乎溶成了一滩水,面颊潮红,无力地垂落手腕,贴在桌面上,犹如躺在砧板,任人宰割。
“被用过了……嗯?”
越楚忆起那丝熟悉的甜淡,凑近女子粉红的耳边轻语,“苏汐,竟将自己给了亲妹妹……”
她倏地似失了兴趣,雪融的眉眼间添上一丝冷淡,“怪不得,同那个人一丘之貉。”
耳边响起重迭的登梯脚步声,指尖划过仍自膨起的契口,看着身下颤抖的女子紧缩起的瞳孔,越楚的额间更添冰冽。
一掌劈在后颈,桌上的女子无意识闭阖了眸。
苏浅拉着身后缩着头的苏浣上了楼。
然而楼上寂静,空无一人。靠窗的桌边,只余下一只脆弱翻转的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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