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仲文懒得搭理她这些没营养的话,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我想有个家……”九九轻叹一声,把腿架在沙发上,兰仲文以为她要说什么,身体微微一僵,凝神倾听,九九的声音慵懒,笑道:“我想有个家,家里有个他,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
要不是定力好,兰仲文绝对会把手中的文件甩到她脸上,也不知道这些话哪里学来的,小流氓一个。
他的僵硬落进九九眼里,换回她一丝娇笑,“不喜欢这首情诗吗?那我再给你作一首,只要九九八,立刻带回家,既可么么哒,又可啪啪啪。”
这叫情诗?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勾引好吗?
兰仲文额前的青筋突了突,脸色阴沉,“萧九九,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会?”
“行,你去睡觉,我就让你安静。”
“看来今天给你安排的工作太轻松了,导致你现在还精神那么好,在这里骚扰上司。”
对于他近乎威胁的话,九九权当没听见,哼着我只在乎你的小调,眼珠澄净,“亲爱的,我现在决定了。”
决定了?
兰仲文朝她淡淡瞥去一眼,一副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亲爱的,介于你为了支开我,会故意给我穿小鞋的嫌疑,我决定从明天开始,施行国外制度,该做事的时候就做事,该下班的时候就下班,时间一到不加班,至于做不做得完,我不管。”
“你就不怕我开除你?”话到此处,眼眸已是寒极。
九九扭过头,声音酥得想打自己一巴掌,“不要嘛亲爱的,人家可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呢,可以天天见到你,棒棒哒。”
兰仲文再次扶额,头上数条黑线,已彻底完败。
果然是死缠烂打,完全正解,惹得他毫无招架之力,若换了别人,叫陆叔扔出去也就罢了,萧九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她了。
没办法,兰仲文只好采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政策,无论九九怎么骚扰他,一概视作空气。
九九说了一会,见他不理不睬的,便支着下巴想了一会,觉得是时候放大招了。
她侧躺在沙发上,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千娇百媚的姿势,一撩头发,“宝贝儿~”
暖黄的灯光下,那纤细的身子侧卧着,大长腿,水蛇腰,柔若无骨,冲着兰仲文吹去一个飞吻,神情暧昧,“宝贝儿,我这样性感吗?”
兰仲文一动不动,低埋着的头,强忍着笑意,被撩拨了一晚上,他快坚持不住了。
那浓郁如墨汁的眼珠,微微透出一缕灼光,天知道,他多想扑倒她啊。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够性感吗?
九九心中疑惑,挠着头,把裙子撩起一些,露出修长洁白的美腿,学着蔚北北教她的动作和言辞,摆出一个更风骚的姿态,抬头,挺胸,收腹。
“宝贝儿,人家好冷,你来抱着人家好吗?”她咬着唇,如海的眼眸柔得仿似要滴出水来。
“宝贝儿,你快来嘛~”
兰仲文趴在书桌前,眼珠幽暗,再忍下去,他还是男人吗?
可是。
他还是要忍。
他决不能这么快就接纳她,才一天,他的定力不至于这么差。
于是盖上文件,也不管九九如何搔首弄姿,快步离开书房,在看下去,估计得脑充血。
毛衣下身子,已起了燥热的反应,灼得他浑身都难受。
他的心慌得不行。
但说句实话,他还蛮享受这种视觉冲击的,哪个正常男人不爱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发出求爱信号?
若是她刚才说句,我要。
他也许就降了。
不能在想下去了,兰仲文在心里反复劝着自己,可一闭上眼睛,又满脑子是她撒娇发嗲的模样,惹得他心猿意马,难以平静。
将近十二月的天气,天冷得能溢出寒霜来,兰仲文站在花洒下,一遍遍用冷水冲刷自己滚烫的躯体。
挺拔的身子如芝如玉,肤色白皙,偏生人鱼线性感妖娆,肌理分明,令人一眼怦然心动。
他裹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宽肩窄腰,头发上蒙着薄薄的水雾,眉峰似万壑,眼神冷凝。
地板上蜿蜒了一片水渍,兰仲文边走边活动脖子,随手关掉壁灯,一室昏暗。
纱帘飘浮。
黑暗中,兰仲文感到有人在看着他。
他倏地按住灯控。
偌大的高床上,九九轻轻抬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洁白的肌肤,明净的眼珠里平静无波。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下,有些头疼,“你怎么又来了。”
九九眨了眨淡静如海的大眼,“宝贝儿,你知道的,我不敢一个人睡觉。”
那无辜的眼神,仿佛要漫起一层水雾,黄河泛滥。
“你怎么进来的?”兰仲文瞟了门把一眼,表情迷惑,他记得门锁死了啊。
九九指了指身后的阳台,掩嘴笑,“我爬窗进来的,宝贝儿,你很怕我吗?为什么要反锁门?”
刚下去的反应好像又上头了,兰仲文鼻孔呼出两缕热气,难受得他喝冰水。
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眼底已一片压抑,“出去。”
“不要,我要跟你睡觉。”九九拒绝,怕兰仲文来抓她,快速钻进被窝里。
“快出去。”在被她调戏下去,他就是忍耐力在好也受不了了,伸手进被窝里拉住她的脚,往外扯。
她的肌肤冰凉,握在他温热的手心上,令他心神一荡。
“不要。”九九双手攀在床柱上,死不松手,“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嘛,我不敢一个人睡觉,顶多,我不骚扰你就是了。”
“出去。”
“不要!”
“出去。”
“不要!”
拉扯间,兰仲文的胃抽痛了一下,他脸色一变,突然停下了动作,九九吓了一跳,凑到他跟前,眼神担忧,“兰花儿,你怎么了?”
兰仲文双唇紧抿。
没有看她,他声音淡漠的说,“出去。”
说着,胃部绞痛了起来,他脸色一白,手无意识捂住胃,常年的饮食不规律导致他的胃脆弱不堪。
“都这时候了你还闹脾气?胃痛吗?多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九九凝神他微微苍白的面色,也不敢挑逗他了,想扶他躺下,却被冷冷挥开了。
“不用你扶我,你出去。”待那波痛楚过后,兰仲文的呼吸有些紊乱,他虚弱地指着门口,声音沉怒,“马上出去。”
他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这么脆弱的样子。
另一波痛楚又从胃中涌上来,又冷又热地翻搅着,疼得他视线模糊,恍惚中,他看见她跑了出去,白色房门在远处开了又关。
终于走了,他叹息,倒在床中深处,思绪混沌。
“吃药吧。”昏昏沉沉中,兰仲文感觉有人扶起了他,将药片塞进他嘴里,用温水灌了进去,“陆叔说一次吃4颗,马上就没事了,你休息一下。”
黑暗里,九九抱着他,眼睛出奇的宁静淡然。
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那么克己的人,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她的离开,对他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她什么话都没说,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短发,并暗暗发誓,她回来了,她再不离开他了。
兰仲文躺在她怀里,眼珠黯淡。
这一刻,无论如何他也推不开她,他是那样地眷恋着她的温暖,只愿黎明不要来,就让他这样,与她在漫长的夜色中依偎。
“兰花儿,让我回到你身边好吗?”良久,她柔声说:“让我来照顾你。”
肩上的男人没有动,没有回应。
九九拿不准他的想法,微微回头,他靠在她肩上,睫毛轻轻盖着,已进入梦乡,睡颜安谧。
她突然笑了,也被她折腾累了吧,好吧,晚上就放过他了。
九九把他扶着躺好,像他多年前与她出去旅游一样,抖直了被子,为他掖好被角,然后躺在他身侧,与他相拥而眠。
已多年不曾闻到这缕缥缈潆洄的兰花香了。
我的男孩。
九九贪婪地闻着,轻轻闭上眼睛。
早上九九是被陆叔的开门声吵醒的,陆叔身后带着八个女佣,从门外鱼贯而入,见两人相拥在床上,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大。
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作为资深老管家,陆叔的惊讶只维持了一秒,就将房中的女佣都赶了出去,少爷跟少奶奶在培养感情,他们不能打扰。
九九被吵杂的脚步声吵醒,从兰仲文怀中抬头,睡眼惺忪。
模糊中,看见几个人影匆匆退了出去,她坐起来,揉揉眼睛。
宝蓝床单上,兰仲文还没睡醒,气息冰冷,如浮雕般的容颜上有种淡漠的疏离,她静静看着,摸了摸他微微长出胡渣的下巴。
以后每天这样就好了。
九九想,便重新躺了回去,赖在他怀中,抱着他的腰。
耀眼迷离的阳光中,兰仲文几不可闻地缩了缩身子,想躲避她的触碰。
原来他已经醒了。
九九嘴角的笑容调皮,便伸手去挠他的痒痒肉,他的弱点,她还是知道的。
“够了。”他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耳根如胭脂般,透着迷蒙的红。
九九星眸半张,被他的窘态逗乐了,来不及思考,就咬住了他的耳朵,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一股灼人的火辣从大脑冲向四肢百骸,兰仲文眼神一暗,翻身压住她,“还玩?”
“宝贝,早安。”九九微笑,面容在阳光的照射下美得似真似幻,兰仲文呼吸一窒,昧住眼珠。
眼眸深处,变幻着迷离的光,三分清醒七分失控,他低了头,声音暗哑,“想追我吗?”
九九心中一震,用力点头。
“除非……”
兰仲文话还没说完,九九冲口而出,“我求你!”
兰仲文错愕,脸色微凝,“还有……”
“我陪睡!”九九毫不躲避,对答如流。
兰仲文一愣,一个板栗敲在她头上,“你的节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