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一般家长可不一样,我们这种龙潭虎穴出生的人,要不就是你死,要不就是对方亡,谁都不会同情谁的,不是你欺负她们,就是她们欺负你,所以我更宁愿做欺负别人的那个人。”
对于易珈蓝的话,九九有点不解,又觉得有那么点道理,人生其实就是这样,不是你愉快别人,就是别人愉快你。
不想被人欺负,就只有强大到他们不敢欺负自己,而不是去躲起来,你越躲,对方就越得寸进尺,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
“那你打算怎么欺负他们?”
“往死里整呗,国内的法治咱们可能玩不过他们,但是我的法院传单是从香港开过来的,咱们是香港人,到时候传召他们来香港,不来在告一条不配合司法公正,妨碍公务。”易珈蓝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狡猾,笑道:“我最喜欢跟人玩智力游戏了,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
噗——
九九差点喷了,小姨这是在说她的缺点是太聪明了吗?
果然小姨自恋起来,也是没脸没皮的。
见九九憋着笑,易珈蓝撇嘴,“纵然他们在国内有人脉有地位又怎么样?到了香港,还是我们说了算。”
九九叹服,“小姨,你刚才说要废了沈清辞一只手,是真的吗?”
“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好吗?还有,请叫我珈蓝。”易珈蓝颇为神气的说,“我不仅要废了她一只手,还要她爸亲自跪下向我道歉,他刚才不是说姐姐不会教孩子吗?那我就叫他看看,什么叫做代价。”
九九愣了一愣,“废掉她一只手,那我们不是也犯罪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废手嘛,不一定要我们动手的。”易珈蓝笑容高冷,牵起九九受伤的右手,心疼道:“哎,好好一只手弄成这样,回家吧,我刚叫阿力请陆医生过来了,现在应该快到了,我们回去让陆医生给你看看。”
九九点头,坐上易珈蓝那辆骚包敞篷车,她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干嘛?陆严?是我叫他过来的怎么了?我?我没受伤啊,我已经说了我不回去了,什么?你不离婚了?那怎么行?说好离婚就要离婚的,你想我了?拉倒吧!”
说完把大哥大一挂,扔在后座上。
九九再一次风中凌乱,这个姨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九九好奇死了,两人一无聊就互打电话拌嘴,一会聊聊正事,一会又开始说离婚的话题,真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感情,明明感情就很好,却要天天说着离婚的话题。
难道就像小姨说的那样,只有永远不让对方得到自己,才能一辈子牵挂深爱?
可她和兰仲文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一有时间就黏在一起,还颇觉幸福甜蜜,只想着,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回到家里,陆医生和阿力已经到了,小姨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不迟不早。
两人坐在轿车里,只等易珈蓝一下车,他们也跟着打开车门走过来。
“好久不见,郁太太。”陆严戴着副金丝眼镜,高大,帅气,斯文,对着易珈蓝伸出手,声音清温。
易珈蓝拍掉他的手,“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么,别装斯文了,赶紧进来帮我们九妹看看手。”
陆严望了眼跟在易珈蓝身后的少女,笑容清和,“你就是九妹?我们小蓝的侄女?”
九九点头,“嗯。”
“你好,我叫陆严,是你姨父的家庭医生。”
“你好,陆叔叔。”九九莞尔,与他双手交握。
易珈蓝爆笑出声,“哈哈,陆叔叔。”
陆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好像在说:你熊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叫陆哥哥就不行吗?
九九知道触碰到对方的雷区了,有些纠结的拧着眉,这群妖孽啊,都喜欢装嫩。
于是她又甜甜改口道:“我刚才说错了,你这么年轻,应该是陆哥哥才对。”
这下陆严满意了,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乖,哥哥等下请你吃冰激凌哈。”
差点就来句么么哒。
九九满头黑线,觉得陆严把她当成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了,可她明明这么高大,168的个子,目测比小姨还高一两公分呢。
易珈蓝在一次喷笑,“你能别那么猥琐吗?还吃冰激凌,还不如看金鱼有新意呢。”
“靠,人家明明在说正事好吗?自己思想猥琐,就赖到人家身上。”陆严面露无奈,站在门口跟易珈蓝辩驳起来。
阿力终于看不下去了,“你们确定要让一个受伤的小女孩站在这里看着你们聊天吗?”
两人突然恍然大悟,对视一眼,默契地走进萧宅里。
萧妈听到消息,从七楼搭电梯下来数落九九,“九九你怎么跟人打架了?对方为什么要打你?我才去隔壁坐了会你就浑身是伤了……”
易珈蓝皱脸捂耳朵,“姐姐你能别说九妹了吗?这事我去了解过了,不是九妹先动手的,是人家对方先招惹九妹的,好几个人一起欺负她。”
萧妈听易珈蓝护着九九,有点将信将疑,扭头问九九,“真的吗?她们几个人欺负你一个?”
九九眼珠转动,看见易珈蓝朝她狡黠点头,九九一笑,“嗯,她们先动手的,不过小姨已经帮我搞定了。”
“搞定了?你小姨怎么搞定的啊?珈蓝,你跟对方家长谈了吗?怎么说的?”萧妈担忧。
易珈蓝再次捂住耳朵,“姐,你楼上的厂不用去忙了吗?”
“用呀,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么?问完我就上楼去了。”
“姐,这事我已经搞定啦,反正你放心去忙吧,不会有后患的。”
见易珈蓝这么说,萧妈也就放心了,又唠叨了几句,才返身上楼去忙了。
几人走进客厅,阿力去接水泡茶,易珈蓝坐在沙发上对陆严说,“你先帮我们家九妹看看手臂吧。”
今日之所以是易珈蓝去学校,原因是萧爸不在家,而萧妈又去隔壁串门子了,易珈蓝在家里吃豆沙包,被人打电话来打扰,她心情本来就不爽,一听是学校打来的,更是窝着一股火。
她以前也不爱学习的,喜欢炒股,讨厌老师和学校。
“明白。”陆严点头,把九九叫到沙发上坐着,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帮九九检查手臂。
末了,他放下九九的手,对易珈蓝说,“手的骨头没事呢,就是受了重力冲击,所以有点酸痛。”
易珈蓝环胸点头,“陆严,我叫你带的贵药你带了吗?”
“小侄女的手用不上那么好的药,那样只是浪费。”陆严实话实说,还自动把称呼改成小侄女,这群人,果然都是自来熟啊。
“没所谓啦,反正是别人买单。”易珈蓝喝了杯茶,用眼神示意阿力在倒一杯,阿力给她满上,她边喝变思考,“要不,你就随便给九妹开点营养药吧,吃什么不要紧,最重要是对身体有用,还有,要贵。”
陆严知道易珈蓝在想什么,她一直就是这么阴损,但同时,他也很佩服易珈蓝的手段,镜片下的眼睛笑了起来,“小蓝,你还是这么凶啊。”
“我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在。”说完敲着桌面想了下,半响后,她把背靠在沙发上对阿力说,“法院的传单开个价,就要他们赔偿200万。”
阿力的眼睛差点惊掉,“这个价格。”
不太合理啊。
不止是阿力这么觉得,九九也觉得这是漫天要价啊,中国的经济才刚发展,广州最有钱的人家也就十来万存款,怎么可能会赔偿200万啊,而且她只是受了皮外伤,连筋骨都没动到。
“怎么?”易珈蓝反问,“凭我易珈蓝的地位,要不起这个价格?”
“你当然要得起,可这事不就是小孩们打架嘛,况且都未成年,不好玩得这么大吧?”
“要玩就要玩得起,要让他们知道,上得山多终遇虎。”易珈蓝笑盈盈的,笑意却达不进阴冷的眼底,“阿力,我叫你查的资料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搞定了。”阿力把一叠资料从手提包里拿出来,递给易珈蓝,她喝了口茶,随手翻开,上面居然是沈爸的资料,九九惊讶得瞪大眼睛。
前面她才到学校去,这会子沈爸的资料就到她手里了,这速度,也太恐怖了吧?
“商会的,有点来头嘛。”易珈蓝看着资料淡淡道,翻了翻,“祖坟在凤凰山上,好地方呢。”
九九下巴差点惊掉,连祖坟都查出来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易珈蓝翻了翻,颇觉无趣,就把资料放在桌上对陆严说,“陆严,你在帮我们九九做一下全身检查吧,务必把身上的每条伤口都勘察清楚,写上病例,等上了法院,人证物证,叫他们无话可说。”
“好吧。”陆严无奈领命,易珈蓝的手段,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这个老朋友他太熟悉了,不过他也知道,她要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
“至于一中那边,辩事糊涂,一个孩子到他们学校去上学,被打成这样还要请家长退学,哼,要他们赔偿30万,并且对全校公开道歉。”
阿力在一次脚下不稳,犯难的说:“这要求……”
真真不合理,学校是无罪的啊。
“过分吗?”易珈蓝沉了声音,连空气都突然下降几度。
阿力打了个抖,“不过分,非常合理。”
“这还差不多。”易珈蓝起身打了个哈欠,“好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了,你们两自己去找个酒店住吧,费用报销,我去睡个午觉,困死了。”
两人脸色尴尬,这易珈蓝典型的没心没肺啊,千里迢迢跑来广州不请他们吃顿饭就算了,连杯茶都不请就要撵他们回去了。
见他们不动,易珈蓝脸色一凝,“怎么不走?是想让我请你们吃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