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ko戴雪!(2 / 2)

体育老师见她们三人迟迟不动,闷着一股气在她们三面前跳起绳来,动作滑稽,引得九九连连发笑。

体育老师瞪着她,突然发狠,跳着跳着把整条跳绳往九九的脚上甩去,他原是打算让花绳砸到九九的脚,让她吃痛一下,别笑了。

岂料花绳弹性太好,落地瞬间又弹了起来,九九低下头去,跳绳就用力朝她眼睛甩去。

“啊!”一声九九凄厉一叫,捂住眼睛。

血从眼角滴滴答答往下淌。

鞭痕附在脸上,醒目狰狞。

耳边瞬间传来同学们的尖叫声。

体育老师吓得脸色惨白。

蔚北北率先冲到前面,二话不说背起九九跑向医务室,话说,这是他第二次背她了,每次她在他背上,都在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九九一路哭,一路往地上掉血。

走廊蜿蜒着一条血路。

蔚北北眼圈都红了,“九九你别哭了,你一哭,就会流好多血出来。”

萧九九还是哭。

到了医务室,医师也是吓到了,学校的医疗有限,赶紧派出车子,将九九送去广州市第一医院。

整个过程,九九都在哭,她克制不住自己,眼睛痛,不断往外流血泪。

蔚北北的心揪着放不下来,等到送上四颗轮子的护架上,九九昏迷了,手无力垂下来,眼睛下的皮肤血肉模糊,蔚北北眼睛一刺,眼泪就不由自主流了下来,抓住她的手,跟着病床一路跑,不肯松开。

他焦急的喊,“九九,九九你不要睡,你跟我说说话,你跟我说话啊……”

他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但九九已经没意识了,听不见。

直到九九被推进急救室,他才不舍的松开手,表情空洞。

内心的恐惧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刻,他只希望九九可以没事,甚至可以减短他的寿命去换九九的平安。

没过多久,萧爸萧妈风尘仆仆赶来,急救室里争分夺秒,萧爸没看到情况,担心的走来走去,面色抑郁。

萧妈则是哭,一边哭一边数落学校前来慰问的领导,“好好上个体育课,这老师是怎么回事?把我们九九打成这样?我就一个宝贝女儿,要是出了事我跟你们拼命……”

校长的脸色也是乌沉沉的,刚才是他送萧九九来医院的,伤口他也看见了,也是内疚惶恐的。

萧家的势力他也是知道的,烦躁地揉着眉心,护士把九九的手术单子送了上来,要签手术同意书,等同生死契约。

萧爸眼睛睁得大大的,九九长这么大,还没动过这么大的手术。他的九九,一直是活蹦乱跳的,岂料今日,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仆。

最终,萧爸抖着手签了。

萧妈拿着纸巾哭哭啼啼,校长表示九九此次的医疗费将全额由学校承担,萧妈差点就把手术同意书摔在他脸上,“谁稀罕你们的钱,这次要不是你们学校的疏忽,我的九九至于要躺在手术床上?你等着吧,要是我九九眼睛出了问题,我告到你们学校身败名裂!”

校长闭着眼承受辱骂。

这是他们的疏忽,应该的。

气氛冷凝。

两个小时候后,九九被推出了急救室,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白纱。

医生神情疲惫,说幸好九九送来得早,伤口已经清理好了,没有大碍,只需要修养半个月就可以了,但是半个月内,她不可以看对视觉太有冲击的东西。

萧妈重重呼出口气,连声应好,精致的妆容早被泪水弄花。

萧爸也是叹了口气,稍稍宽下心,看见了一直站在急救室外的北北,萧爸已经听说了整件事的过程,走过去对北北郑重道谢。“谢谢你送九九来学校,你是九九的同学吗?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叔叔,我是九九的同班同学,我叫北北。”

“北北同学,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件事的发生不过电光火石间,蔚北北受到学校的表扬,即日起开始担任照顾萧九九的任务,为萧九九补课。

而自始至终,兰仲文都没有出现过。

九九等到拆纱布的那天,也没有见到他。

眼前的光亮逐渐强盛,九九眨了眨眼睛,恢复光明了。

蔚北北俊美如铸的脸在自己眼前晃着,微微莞尔,“九九,你可以看见我吗?”

九九咧嘴,“嗨,蔚北北。”

虽然在笑,却有说不出的失落。

蔚北北赶紧把手中的水杯递给她,“伯父伯母今天没时间过来,所以我来陪你。”

九九点了点头,习以为常了。

“你喝点水吧。”

九九接过蔚北北手里的杯子,神情空洞。

记得两个月前,自己也是住院了,那个如玉少年还为自己熬了粥,而今,他却不在管自己了。

想到这。九九的伤口痛了起来,不对,应该是心痛了起来,所以也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全身都痛。

蔚北北的父母是学校的高级领导,九九出了事,她们也要负起一定的责任,所以蔚妈妈每天给九九煲活血的鱼汤和骨头汤。

那个如玉少年做不到的事,蔚北北办到了,虽然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但也是一种关心。

九九默默喝着。

萧妈见着了,十分欣慰。厂里的活太多,忙得昏天暗地,她最多一天过来看九九一个小时,有了蔚北北的照顾,九九也不至于那么孤单了。

萧妈打从心眼里,喜爱蔚北北。

喝完鱼汤,九九觉得脸颊上的伤口很痒,想把那块局部纱布拆开,蔚北北不同意,他和兰仲文的温柔是不一样的,他不会给九九讲道理,而是霸道蛮横的按住九九的手,“拆什么拆,你给我好好睡着,等医生说能拆了才可以拆。”

九九挣扎,但无奈怎么挣,都挣不开蔚北北如铁箍一般的手臂,她无奈道:“伤口闷在里面透不过气了啊,好难受啊,痒痒的。”

“伤口痒就是证明快好了啊,你在忍忍,在忍忍就好了。”

“好吧。”拗了半天,九九终是同意了,蔚北北给她洗了个苹果,她安静吃着,过了一会,她又感慨地说,“好怀念上学的日子,在医院好无聊啊。”

每个上学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上学了怀念放假,放假的怀念上学,单一的生活令人厌倦,更何况,她很想他。

“无聊吗?我觉得还蛮有聊的啊。”蔚北北哈哈大笑,眨了眨妖妄的眼珠,神秘道:“九九,我之前跟我发小去看了个节目,我表演给你看要不?”

九九啃了口苹果,口齿不清,“什么节目啊?”

蔚北北调皮的站起来,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摆动起来,“叫做脱衣舞。”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他唱一句,就摆弄一个风骚的姿势,九九笑得前仰后翻。

少年的长腿曲着,学着女生作出柔美的娇羞动作,眼珠邪肆,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间,别有一番万种风情。

风仪绝伦,像树林间一只望穿秋水的千年妖姬,然后,他贱贱的说,“要脱吗?”

九九笑得摔在床上,捂着肚子。

日子飞快流逝。

九九出院了,是萧爸和萧妈来接的,北北也在,萧爸一定要请他吃一顿答谢宴,几人出院后没往萧家的方向开去,而是去了家海鲜酒楼打边炉。

饭间萧爸和北北拼酒,北北豪气干云,萧爸敬他多少杯,北北就喝多少杯,萧爸笑着赞他是条汉子。

他和兰仲文是那么的不一样,兰仲文谦逊儒雅,令人心生舒服又不容小觑。

而蔚北北比较会和人打交道,无论男女老少,上到80,下到8岁,他皆能跟他们侃侃而谈,萧爸特别喜欢蔚北北这股潇洒劲,豪爽大气。

重回学校,不知道蔚北北对班主任说了什么,班主任又把九九调回蔚北北的身边去了,比起兰仲文的严格,蔚北北对九九是纵然式的,九九说什么就是什么,叫他帮九九写作业,他就二话不说写。

九九重回三组,她不愿坐在左侧了,她选了右侧的位置,蔚北北拖了书包塞到过道旁的书兜里去了。

两人之间的防备似乎降了不少,九九心情好,做了个笔筒黏在三八线下的位置,蔚北北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其实这个局面,蔚北北乐见的,九九和兰仲文不联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特别开心。

沈清辞是个特别有魅力的姑娘,她谈吐得体,幽默聪明,早收服了全班男生的心,她跟兰仲文也并不是常常说话的,偶尔说一两句,气氛宁和。

兰仲文表情平静,淡淡的,越发的内敛。

每次看见他,九九的心还是会疼的,可是每次一想到她在医院躺了那么久,他却没有来过,她就能坚强的抹掉眼角的泪花,挺过那丝痛苦。

在最脆弱的时候,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兰仲文,而是蔚北北,她如果不懂得感激,那么她就不配做人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有天,蔚北北给了九九一颗草莓味的软糖,九九慢慢嚼着,说真好吃。

于是蔚北北便每天给她买糖,他从来不会没收九九的糖,也不会收她的小玩意,而是看着她玩,任她快乐无忧的笑。

他有时候还会带些特产给九九吃,比如他奶奶做的酱牛肉,晒的猪肉干,他妈妈做的地道广州式肠粉,水晶虾胶,豆鼓凤爪。

放在一个铁饭盒里,保温着,把全班同学给笑死了。

萧九九也笑死了,居然带这些吃的来学校,但是他妈妈做的东西都很好吃,九九吃得津津有味,“你妈做的东西好好吃,我妈就不会做饭,都是保姆做的,难吃死了。”

蔚北北笑,妖妄的眼珠清明清明的,“你喜欢吃,我以后每天给你带。”

坐在远处的沈清辞听到了,她大声起哄,“噢!北北追女孩子咯~”

兰仲文的身体微不可见一僵,扭过头来。

九九好像很久都没仔细看过他的脸了,面容高贵不假,但眼珠混沌,死死盯着萧九九,似乎在等九九开口解释什么。

九九一愣,偏不顺他的心。

咯咯咯笑了起来。

蔚北北见九九笑了,他也笑,拿过一本书砸到沈清辞身上,“你不要乱开玩笑了,等下被老师听到就麻烦了。”

沈清辞把书接住扔了回来,“解释就是掩饰,嘿嘿,北北,你喜欢就喜欢嘛,全班都看出来啦,你对萧九九,是司马昭之心,明月可鉴啊。”

“得得得,不跟你们女人讲,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蔚北北嘴上愠怒,笑意却不减,眼珠明晃晃的,极其耀眼。

吴夏惨白着脸。

九九听了也不恼,继续低头吃虾饺。

兰仲文的眼珠变得黑黑的,泛着丝不易擦觉的怒气。

夜里,九九坐房间里画画,玻璃窗突然被拍得噼里啪啦作响。她一愣,心里像有感应般,滋生了股莫名的感觉,她快速走到窗前拉开纱帘。

窗外,那张深深刻在自己心尖上的脸拢在夜色中,孤寂而哀伤,他说,“九九,打开窗户。”

九九抿着唇,慢慢打开了窗户,兰仲文手指一凝里,跳了进来。

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此时是生疏而尴尬的,两人呆呆站着,无话可说。

“你和蔚北北在一起了?”良久,兰仲文才叹了口气,仿佛不想在跟自己较劲般,放柔了自己的声音。

九九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声音里竟有十足的质问味道。

兰仲文一愣,答非所问,“所以,你就和蔚北北在一起了?”

九九没答话。

她怎么会和蔚北北在一起?

只是她不想告诉他,他不是自持聪明,最会猜别人的心吗?那就让他慢慢猜吧。

兰仲文眼神受伤,自嘲地说,“原来我于你,不过是一个可代替的物什,我对你好,你才会记得我,若是我对你不好,你就会让别人代替我。”

“不来看我的人是你,如今错的却是我?”九九的态度一样僵硬,冷着脸,谁也不肯迁就谁。

“是你赶我走,是你要远离我。”兰仲文眼底的波澜深深的,似个骇人的漩涡,朝九九汹涌卷去,“萧九九,你隔离了我,让我离你远远的,回头来,你还要我去求你,我兰仲文有这么下作么?”

九九一愣,兰仲文又笑了,“是啊,我就是那么下作呢,晚上还来问你是不是和蔚北北在一起。你曾说过,如果你想什么,你会告诉我,可是你说了吗?你一声不响就自己上学,你一声不响就换位,甚至我问你为什么,你还是一声不响。萧九九,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不是的。”九九摇头,指着自己眼下一条浅浅的伤疤,情绪激动,“你看我的脸,变成了这样了,当日那些血一直滴滴答答往地上掉,我想问你,当天如果北北不背我去医务室,你是不是就打算不管我?”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兰仲文眼底蜷着痛苦的火焰。他怎么可能会不去管她?北北背着九九去医务室的时候,他已经跑到校长室去禀报这件事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及时,体育老师早就吓瘫了。

她的伤……

兰仲文怔了怔,想走过去触摸她的伤口,却被她躲开了。

他的手僵硬地停在空中,九九泪流满面,“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就算不是你背的我,我也可以原谅你,可是你为什么不来医院?你知道吗?我总在医院等你……”

“我没有不去看你,我去看过你几次,只是我每次去的时候,北北都在,你们聊得很开心,我怕我会打扰你们。”

很开心?

那不过是装出来的,坚强的假象。难道他兰仲文不理她了,她就要哭天抢地,死去活来的让人看笑话吗?

不,她绝不乞怜。

九九用力挥开兰仲文抚在她脸上的手,“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来找我?既然你已经这样想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因为……”兰仲文说不下去,面容隐在阴影里,晦暗而痛苦。

“九九,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我现在就要你,以后别在跟蔚北北来往了,你会办到吗?”

半响,他突然说。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他不想再去计较了,他不想再闹得彼此不开心,他只想九九回到他身边,像以前一样,快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