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别墅都铺着地毯,走路的时候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小时候江容屿在这间屋子里走的时候,经常会感觉自己是个孤魂野鬼在这里游荡。
没有敲门,江容屿上了三楼直接打开了书房的门。
应该是江容屿一进屋,就有下人跟江父汇报过了。
所以江容屿推门进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没有任何诧异的反应。
“关于这次的投资案,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最新的策划案,其他的等明天我们到公司再谈。”
见江容屿回来了,坐在书桌后的江父便停止了会议,示意其他人可以走了。
作为南城首富,江父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当成四十八小时在工作。
大家都知道江家太子爷不好惹,一见到江容屿,连忙动作利落的出了书房,顺带带上了书房的门。
等到人都走光了,江容屿几步走到沙发前,翘着二郎腿坐下,拿出手机玩着游戏,头也不抬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江父还不到五十岁,状态保持得非常好,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的富态,穿着西装的身材挺拔有气质,一张温文儒雅的脸依然帅气非凡,看似温和,眼底却闪着锋芒,藏着这么多年浸淫商场的城府。
“我听说你去崇礼上学了,高三就一年,既然回来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江父的声音跟他温和的样子相反,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听上去明明是在关心江容屿的学习生活,却没有一丝感情,显得有些冷漠。
“哦,我知道了。”
沙发上的江容屿不紧不慢地换了个姿势,注意力依旧集中在自己的手机上,对于江父的关心公式化地应了一声。
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江父对于江容屿无视自己的态度并不在意,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顿了一会,才接着开口道:“溪山那边,有空你过去一趟。”
一直等到这句话,从进门开始就吊儿郎当的江容屿才终于有了变化。
停下了手里的游戏,江容屿终于抬头正视自己的父亲。
一双漂亮的眼寒意骤起,眼底仿佛有暗涌涌动,冷漠的戾气一闪而过,他直勾勾地盯着江父,冷冰冰的脸忽然笑了起来,藏着一丝嘲意拒绝:“我不去。”
答案在江父的意料之中:“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她,她想见你。”
“她是真的想见我吗?”江容屿的声音毫无温度:“爸爸,一直自欺欺人,挺没有意思的。”
从书房离开,江容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暗是他最熟悉这间房子的样子。
手机亮了一下,江容屿以为是温柠回复了他的微信。
拿起来看了一眼,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真的对不起,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陌生号码,一句没头没尾的道歉。
一猜就是苏皖月,江容屿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身姿挺拔的少年在黑暗中穿行,从床头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从中抽出一支,走到落地窗边,动作娴熟地点燃了烟。
猩红的烟火在窗前亮起,江容屿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根烟,晚间夜风喧嚣,缭绕的烟雾被风吹散,如同往事荡漾在无尽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