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开始,他想的就已经是对战的事情。
这个时节的翠兰山,半翠半灰,其间夹着零星的红色,那是枫叶的红,景色比不得春夏时的青葱浓绿,却也有几分初秋的诗意。
离翠兰山脚还有十几里时,前头就没有像样的道路了,只有勉强能通行一马的荒山径,秋骨寒并不要求特殊对待,直接在径入口处下了马,将马交给禁军统一看管后,步行进山。
皇上以身作则,所有人自然也跟着步行。
秋骨寒边走边打量四周的山势与环境,琢磨着如果换了自己,要如何利用地形压制对手?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终于抵达山脚,见到了静亲王与左魅。
静亲王自从接管禁军以后,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各个军营,忙于熟悉军务,参与操练,原本白净斯文的面容,如今也微微晒黑了一些,眉眼之间多了一丝英气,但,跟四周的大汉相比,还是显得极其斯文。
“臣参见皇上——”
“末将参见皇上——”
静亲王和左魅一开口,所有人也跟着开口。
“此乃战场,不必多礼。”秋骨寒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口气平淡却严肃的道,“虽是演习,但朕不希望任何人放松和放水!朕会亲自检验你等的表现,若有不合格者,即刻遣回新军营培训。”
所有人一听,立刻紧张起来:“是!”
秋骨寒又道:“比赛的规则朕都看过了,甚是合理和公平,朕看也不用多什么了,两边阵营各自归位,半个时辰后即刻开战!”
依照规则,每营挑选一万人参赛,左魅率领的神威营为守方,目标是守住山中的秘密指挥营,不能让攻方攻下指挥营和抓到主帅,静亲王率领的神武营为攻方,目标是找到、歼灭守方的指挥营并逮到守方的主帅。
所有参赛者用的都是真正的兵器,只不过这些兵器大多是钝的、锈的或废次品,杀伤性和威胁性不强,所有人穿的则是在要害部位装有动物血液包的特制战衣,如果要害部分的血液包被“敌军”射破溅血,则代表其人被杀或重伤,失去作战能力——退场。
比赛时间不限,也不分日夜,哪一方因为被追歼得走投无路而投降,或者主帅被俘、指挥营被端,则意味着这一方输了,比赛结束。
——这些规则,已经在前夜传达给了所有的参赛者,参赛的将士们早就斗志昂扬。
而皇上的出现,更是激起了将士们莫大的志气,将士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秋骨寒下令之后,两营将士立刻迅速集结,一派钻入山林,一派在山脚围拢,都先隐身和潜伏起来。
因为事先没有做过准备,也没有对地形进行过足够的勘察,两方将士们并不熟悉翠兰山的地形和环境,因此两方都不急着动手,而是依照真实的作战环境,先研究起地形和作战策略来。
双方作战的第一步,都是先派出探子,一边研究和绘制山中的地图,一边寻找“敌人”的足迹和打探“敌人”的情报,而双方的主帅都藏身于秘密指挥营里,分析敌人和各种情报。
能在两方阵营和整座翠兰山里自由的、安全的来回行动的,当然只有皇上一行。
此前,将士们已经得到如此通知“比赛开始后,就当皇上不存在,任由皇上出入和行动,如若皇上问话,务必实话实话,但切记,不可让敌人听了去”,秋骨寒有意考验将士们的心理和意识,故意在众人的面前走来走去,甚至站在他们的跟前盯着他们不动,不知将多少人吓得差晕过去。
还好,众将士牢记主帅的叮嘱,在强大的心理压力面前挺住了,没做出见到皇上后就下意识的跪下来或双腿发软的、没出息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