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丫环跑过来,急急的对他道:“少爷,住少爷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得厉害,怎么劝都劝不住,也不知道怎么了,您赶紧去看看……”
她所说的“住少爷”,就是仍然女扮男装住在凤府的祝慈。
其实,祝慈在凤家住了这么久,众人都看出她是女子了,只是她不说明、主子们不说明,下人们也不会挑明。
凤家有一个特立独行、不受世俗眼光束缚的大小姐,众人自然也就对很多事情见怪不怪了。
凤若星还是第一次听到祝慈哭,立刻跑开:“我现在就去看看。”
房间里,祝慈捧着一件浅红色的、绣了大半的女式里衣,哭得稀里哗啦。
凤若星跑进去,急急的道:“小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小慈是他最好的朋友,跟小华一样重要,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小慈。
“星……星星……”祝慈听到他的声音,抬头,脸上全是雨,模糊了一片,“你、你你你……”
凤若星握住她的手臂,道:“我在这里啊,我好好的啊,你到底怎么了?”
祝慈看着他,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凤若星急得想挠头,但又挠不了头,只得慌慌的道:“你到底怎么了嘛?你这样子哭,我很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现在,他终于明白他的同僚和部下为什么说“最怕女人哭”了。
他真是对小慈的眼泪束手无策。
“星星你、你怎么可以自己成亲……”祝慈哭了半晌后,才迸出这么一句话,“还、还要自己去南疆……”
凤若星:“……”
难道小慈是在为这种事情哭吗?
可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他不明白。
“你成亲了,我怎么办?”祝慈哭得都快抽气了,“你去南疆了,我又该怎么办?”
刚开始时,她听到若星要娶夏梨梨的消息,只是觉得很吃惊,外加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特别在意。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她听到别人谈论小华和若星的婚事时,就越来越难受。
而刚才,她听到若星去南疆的日子已经确定了,她的心里更是闷得慌,难受得慌。
她拿起还没有绣花的、送给小华的新衣裳,想转移注意力,然而绣着绣着,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觉得手上的新衣裳很重,颜色很刺眼,特别是鸳鸯戏水的图案,看一次胸口就痛一次。
于是,她就忍不住要哭起来。
“什么怎么办?”凤若星愣愣的,“不管我跟谁成亲,或者去哪里,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啊。”
他对“妻子”和“婚姻”并没有概念,也不觉得这种东西有什么重要,他完全把他和夏梨梨的婚事当成一种类似游戏的、玩玩就过的事情,并不知道事情的严肃性与严重性。
“才不可能呢!”祝慈已经丢下了手中的新衣,抓着他的手,哇哇的哭,“你跟夏梨梨成了亲,就是夏梨梨的人了,我再也不能跟你一起玩了,也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这么久以来,她都习惯了跟若星在一起,完全没想过与若星分开的事情。
现在突然想到,她好难受,她不想跟若星分开,不想若星跟别的女人成亲……
“是这样的吗?”凤若星大吃一惊,“难道我跟那个坏女人成了亲,就不能跟你玩了?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祝慈拼命点头:“嗯……”
“那、那我不娶了!不跟那个坏女人成亲了!”凤若星也急了,大叫,“你比坏女人重要一百倍!我才不要跟你分开!小慈,你等着啊,我这就去跟小华说我不娶了!就算外头怎么说怎么骂我和我们家,我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