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时期,皇宫对进出皇宫者搜查非常严格,但沙晋这样的身份,只要出示令牌即可,不需要搜身。
如果有人拿了沙晋的狼军前锋将军令牌出去,便代表了沙晋,也不需要搜身。
巴信暗惊,一双冷眼直盯着巴刀,等着巴刀把话说完。
巴刀道:“我详细问过看守的侍卫,那人没有佩戴武器,但背着一个包袱,那个包袱大概有西瓜那么大……”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
巴信明白这可能意味着什么。
一个男人的脑袋,大概就有西瓜那么大,那个包袱里,大概装的就是巴信的人头。
巴刀道:“侍卫说那个人作大内侍卫的打扮,看起来很年轻,但脸庞挺黑的,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就觉得是个挺俊俏的男子。”
巴信不说话。
巴刀随后打开手里用黑布包着的东西:“我让人在宫里秘密搜索,发现了这把刀。”
巴信一看,只是一把普通的大内侍卫所用的刀。
刀已经擦拭过了,但刀身和刀柄仍然有隐隐的血迹。
巴刀道:“我们还在宫里发现了几具大内侍卫的尸体,他们的兵器都被抢走了。这把刀,就是被抢的其中一把。”
巴信面色冰冷,眼珠黑中泛蓝,阴鸷森冷,像要杀人似的。
巴刀道:“我怀疑,有可疑人物潜进宫里,杀了这几名侍卫,抢了他们的兵器,杀掉沙四将军后拿了他的将军令牌,并带走了沙四将军的脑袋。”
巴信冷笑两声,还是不说话。
连巴刀都觉得咽喉微微干哑。
但他还是努力冷静的道:“凶手要带走沙四将军的脑袋,应该是想拿去炫耀或邀功的,那么,据此推论,凶手要么就是反抗军,要么就是敌国的奸细。”
如果只是出于对沙晋的私怨,完全没必要带他的脑袋出宫,一来冒险,二来也没有意义。
再这么推论下去,杀害沙晋的人,不会是冰寒公主或宫里的主子。
“还有一点。”巴刀继续说出自己的分析,“凶手应该是无意中撞到沙四将军喝醉了,趁机下的手,也就是说,凶手进宫并不是冲着沙四将军来的,而是为了别的事而进宫。小的担心,这凶手恐怕已经在宫里犯下别的事情,只是还没有被发现而已……”
这就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沙晋是临时决定留宿在宫里。他因为冰寒公主的事情,摒弃了所有的随从,躲起来喝闷酒,这些都没有人能事先想得到,凶手也不可能事先知晓。
当时,只可能是凶手尽挑着黑暗偏僻的地方躲,便撞到了喝得烂醉的沙晋,沙晋醉得太厉害,又在寒夜里呆坐了半夜,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一定很糟糕,便被凶手得逞了。
否则,正常状态下的沙晋不可能轻易的被人给杀了。
这么分析起来,沙晋死得很冤,比巴旦和巴毒还冤。
那么年轻,那么勇猛,前途无量,还是沙绝挑选的接班人,结果……不胜吁嘘。
但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那个凶手还在宫里做了什么?
巴信听了以后,脸色微微的变了,隐隐有什么异常的事情闪过他的脑海,但他一时间没能抓到要点。
他想冷静下来,好好理清脑子里的乱麻。
然而国事和军备繁重,他又刚刚放走了凤惊华,隐隐有几分身心俱惫,脑子一时间冷不下来。
凤惊华?
想到这个名字,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对巴刀道:“你马上出宫,去北城门查一件事情。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人拿了加盖我的印章的信函出城,查得越详细越好。”
巴刀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知道是要紧的事情,立刻领命出去。
巴信坐在龙椅里,闭上双眼,默默道:凤惊华,事情最好不要是我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