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连金小爷都不认识的年轻人一定是刚来的外地人,而且这个年轻人将因为得罪了金小爷而无法在谊州立足,如此,他当然要狠敲对方一笔钱是不?
想在谊州做生意和赚钱,不狠、不狡猾可没有办法混。
这就是谊州的生存法则。
年轻人却不以为意,也不知道他是太大方,还是不知自己被坑了,他只是解下背上的包袱,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居然全是闪闪发光的碎金与碎银。
伙计的眼睛立刻被真金白银给点燃了,发出明亮的光来。
好大一笔钱!
好肥一只羊!
当然,“肥羊”指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挑出一锭银子:“够了吗?”
伙计接过来,笑得眼睛都快没位子了:“够了够了,欢迎客官下次再来。”
年轻人收起包袱,说了一句“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就走出去。
伙计弯着腰,笑着送他下楼后,立刻走进厨房旁边的杂物间,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后,这几个人立刻点了点头,从后门出去。
他们跟踪年轻人去了。
跟踪年轻人干什么?打劫呗。
没错,这间酒楼不仅是酒楼,还是会自动挑选客人进行跟踪和打劫的黑店。
年轻人浑然不知他得罪了什么人,也不知他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他出了酒楼后就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不时停下来,看着某些其实很普通的东西看上半天。
他先在一个泥人摊前停下来,盯着那些还算可爱、但真的谈不上有什么艺术水准的小泥人看半天后,拿起其中几只可爱的女娃娃泥人,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后,留下一小粒银子,放进包袱里带走了。
然后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几个孩子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看了好久以后,他站起来,继续闲逛。
逛到一处擂台下。擂台上面有一支卖艺的队伍在进行比武赌博,输给他们的武师就付钱,赢了他们的武师就得钱,挑的武师级别越强,赌注越大。
谊州的江湖人很多,南疆人也好斗,因此擂台上打得很热闹,就没有停过的时候。
年轻人看着舞台上的武者打得热火朝天,眼里燃起火苗。
热血沸腾的火苗。
他有一种冲动,想跃上擂台,挑战最强的高手,酣畅一战,决一胜负。
然而,他抬起左手,抚了抚满头的白布,又抚了抚披风下面的右手,眼里的火苗就此熄灭。
他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是不要参与这种事情了。
其实,他并不为他现在的模样感到难过,也没有所谓的伤感与痛苦,他只是很空虚。
脑子里没有任何回忆,就像整个都是空的一样。
他就继续拖着这具空荡荡的躯壳,在偌大的谊州城继续闲逛。
逛到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他停在一家客栈面前,看着客栈半晌后,抬脚准备进店。
但一脚才踏进门里,他又退出来,毅然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他问一个路人:“请问鬼哭山谷怎么走?”
路人愣了半晌后,往某个方向指了指:“从北城门出去,往左边的岔道走,走着走着,就会看到了。”
“多谢。”年轻人客气的谢过以后,往北城门的方向走去。
“喂喂,”路人在后面道,“这么晚了,你要去鬼哭山谷不成?劝你别去,那里太恐怖了。”
年轻人顿了顿脚,转头:“我不怕。”
路人:“……”
半晌,他看向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喃喃:“就你这副打扮,晚上出现在鬼哭山谷,鬼见都要吓死,确实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