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生相相依,不离不弃(1 / 2)

水气氤氲,香气撩人。

凤惊华躺在洒满花瓣的浴桶里,闭着眼睛,只露出脑袋,一动不动。

在纱帘后守着的阴云许久不见她有动静,便低声叫她:“凤小姐?”

凤惊华没有任何回应。

阴云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听到回应后走进来,看到凤惊华的模样后脸色微微一变,快步上前,伸手去探凤惊华颈侧的脉搏。

不怪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换了别人见到泡在热水里还全无血色、连指头都不动一下的凤惊华,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脉搏还在跳动。阴云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后,她没有叫醒凤惊华,只往浴桶里加热水,让水温保持在合适的温度后走了出去。

凤惊华确实睡着了。

一夜未眠,又淋了一夜的雨,她已经心力憔悴,这会儿睡得像死人。

真的像死人。她没有做梦。沉到没有任何意识。如果现在有人想杀她,绝对可以得手。

但在隔壁的屋子里,坐着两人一直陪着她的男人。

有那两个男人在,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她和伤害她。

当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水温还是温暖的。

凤惊华目光恍惚的盯着屋顶半晌后,才慢慢恢复了焦距,也恢复了意识。

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走出浴桶,穿上衣服,走进房间,独自坐在窗前。

坐了很久以后,她才将镜子拿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脸庞,慢慢的擦拭头发。

她不爱照镜子。她很少照镜子。她在照镜子的时候,也会拿面纱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修修眉,梳梳头,如此而已。

但这一次,她就如此直视自己的脸,没有任何感觉。

她已经见过了这世上最丑陋的东西,这张脸,相较之下真不算什么。

她的目光里没有温柔,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的动作很机械。

她不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已经在想以后要怎么做了。

门被推开了,阴九杀走进来,将门掩上,走到她的身边,连脚都不踮,微微一蹲,就坐在桌面上,看着她。

凤惊华的目光连动都不动一下:“有什么好看的。”

阴九杀凝视她的脸:“当然好看。这世上没有比这张更好看的脸了。”

凤惊华笑:“你居然也会安慰人。”

三天前的晚上,阴九杀与秋骨寒将她救走以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将凤含玉带走。

然而,阴九杀与秋骨寒列举出凤含玉的种种疑点,不让她联系凤含玉,她就是不相信凤含玉会出卖自己,双方僵持不下。

终于,阴九杀作了让步,让她写一封信给凤含玉,将凤含玉约出来,如果凤含玉没有将与她见面的事情告诉秋夜弦,那么,他就帮她带凤含玉离开。

昨天晚上,阴九杀找来一具女尸,将其脸庞弄得血肉模糊,放在凉亭里混淆视线。

凤含玉依时到来,只是,在她来之前,已经有一批神秘高手潜伏在停马坡四面。

原本她还想着,也许这些神秘高手不是秋夜弦的人,她无需怀疑凤含玉。

但事实证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没能带走妹妹,反而还永远的失去了妹妹。

知道秋夜弦和姬莲的阴谋时,她恨,恨到了极点,这种恨意支撑着她屹立不倒,但知道凤含玉的真实想法后,她就彻底坏掉了,心脏似乎都散成了粉末,连恨意都无处可盛。

她输了。输得很惨。

但是,她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很久以前,她就明白这条道理。

阴九杀细细端详她的脸:“我不会安慰人。我说的,只是实话罢了。”

凤惊华笑,指指脸上的伤:“你看到这些伤痕了吧,你觉得这些伤痕很好看?”

阴九杀却问:“伤口这种东西,有什么丑的?”

他是武人,活在杀戮之中,受伤无数,什么恐怖恶心的伤口和死人都见过,真不觉得这些伤痕有多难看。

凤惊华道:“但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好看吧?”

阴九杀注视她:“你很介意脸上的伤?”

初见她时,他觉得她脸上的伤算是瑕疵,但现在,他越看越觉得她脸上的伤痕美丽。

这是实话。他从来没有讨好过任何女人。也不曾想过如何讨好女人。

凤惊华又笑了一笑,没有说话,显然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阴九杀见她不信,沉吟片刻,站起来:“你等我片刻。”

他出去了。

凤惊华不以为意,慢慢的擦拭头发。

当她的头发差不多擦干时,门又被推开了,阴九杀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盘子。

盘子里被划分成好几格,每个格子里放着不同颜色的油彩,同时还搭配几枝笔头粗细不同的画笔。

阴九杀端着画盘,又搭坐在桌边,看着凤惊华道:“抬头。我还你一张最美丽的脸。”

凤惊华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也懒得过问,便抬起脸,一动不动。

阴九杀细细观察她的脸半晌后,拿起一枝画笔,用油彩调好颜色,用画笔沾了,细细的从她脸上的伤痕上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