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那样渴望死亡，宁愿死也不想再多跟他揪缠一分钟，总觉得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不会再觉察到痛楚。

可如今真到了要面临死亡这一步，她却又骇怕了。

“明天一大早我们便去英国，我把所有都安排部署好了，你不要担忧，保持轻松的心情有利于医治。”

她阖上眼，泪坠落残存一道道湿湿的水痕。

“你跟我说，有多严重？我要听实话。”

席默琛紧了一下环抱住她身体的两只胳膊，过了半日才说：“医生在你的脑子右侧颞叶颞下回后部发觉有阴影，终究确诊是良性囊肿，仅是医生说没大碍，做个手术把良性囊肿摘除就可以了。”

他嘴上讲的这样轻松，肃穆的神态却分厘不见缓减。

事实上状况并不乐观，医生说叶蕈颅内的良性囊肿本来是先天性良性良性囊肿，倘若情绪一直稳定不扎激脑瘤长大便没大碍。

但她这一年半载来受过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扎激，特别是在小孩流掉时，她都几近是要疯掉了。

而上回给荀紫琳绑票出了车祸脑袋撞到硬物就是诱发脑瘤一系列症状的始作俑者。

她呕吐、嗜睡、头疼，时常视物朦胧，乃至是饮食喜好发生变化，都是由于脑瘤受扎激长大后逼迫周围其它部位而产生的症状。

他邀请的专家组教授跟他说最坏的后遗症是有可能叶蕈保全住了命却成了一个智商障碍着。

即便是如此，他在酌情考虑后还是决意带她去英国接受手术医治。

他宁可她变为一个傻子，也好过她在病疼的磋磨下永远地离开他。

“我不会要你有事儿的，不会的。”他淡微微蹭着她爬满泪水的面颊，讷讷说着，却不晓得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个儿。

叶蕈克制不住哭出声来，可她又即刻咬牙忍耐住。

席默琛怕她伤了自个儿，去亲吻她轻轻有些寒意的唇，却冷不防给她死死咬了口，扎眼的血珠迅疾涌流出来，沿着唇纹漫延，染红了整个下唇。

“你如今满意了？”叶蕈瞠着他，布满忿恨的声响艰涩的从牙关里挤出来：“你把我逼到这地步，你要我家破人亡要我一无所有却还不肯放过我，我究竟是哪儿做错了你要要我永生不的安宁？好了，我的了脑瘤，我快要死啦，你如今终究满意了罢？还是连我死了你都要把我挫骨扬灰才甘心！”

席默琛讲不出话来，他仅是凝视着她，那眼神似染了层雾气，朦朦胧胧地，他看见她唇瓣上粘着自个儿的血，鲜艳的红衬的她唇色愈发惨白，彷如雪中盛开的红红荼，那般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