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听上去波澜无惊,蕴含森森寒意。
她不敢再说,偎在他怀里温顺的点点头。
傅绪抱了她一会,吻了她的额头,说晚点再来看她,随即离开了。
安宥柠没有问他去做什么事,只是听着男人远去肃穆的脚步声,她心里莫名打起了锣鼓。
她的预感果然准,没出多久,王府有了大动静。
安宥柠嘴皮说破,粉桃才许她下床走走。
她走到苑子里,隔着老远,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非常慎人,像花园传来的。
“桃桃,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女人的哭声?”安宥柠疑惑。
粉桃摇摇头。
其实不用出去询问,安宥柠也大概能猜到,傅绪离开前,那凌厉的眼色。
只怕,是有人遭大殃了。
“出去看看。”安宥柠握紧手帕,往外走去。
“小姐..”粉桃无奈的叹了口气,傅绪大发雷霆,清理门户,粉桃巴不得那些欺负安宥柠的人都得到报应解气!
安宥柠去了,只怕又会同情那个依靠可怜相搏人心的慕笑柔了。
安宥柠一路循声往花园去,粉桃突然阻拦她,“小姐,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安宥柠看了粉桃一眼,“我是他的王妃,王府的主母,府里发生的事我自是要管的。”
“桃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说。”
粉桃看向别处,有些悲愤的说,“我要是告诉你,你又要帮那个女人说话了。”
“傅绪罚慕笑柔了?”安宥柠皱眉问。
粉桃挽着她的手,“小姐,你平时事事都想的挺灵光的,慕美人的事你怎么总是钻牛角尖呢?她都脱了衣服去宣殿色诱王爷,破坏你和王爷感情,屡次害你摔倒,你还跟王爷说她不是故意的。小姐,不是你教我的,对伤害过自己的敌人,切不可滥发好心的吗?”
“不是的桃桃,慕笑柔她,只是个可怜人罢了。”安宥柠凝眉说道,她也不确定现在的慕笑柔,还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毕竟我没有和傅绪在一起的那几年里,是她照顾着傅绪,如果不是我回来了,她和傅绪也许就佳偶天成了。”安宥柠解释道,这个牛角尖,她一直没钻出来。
总觉得,是自己再度出现夺走了傅绪。
粉桃又叹气,“唉,你总说慕笑柔善良,我觉得小姐你才是真善良。王爷喜欢你的事,早就公诸天下了,你们成亲的时候,王爷就向所有人宣称,你是他唯一的王妃。若不是慕笑柔为公主冲喜厚脸皮跟进王府,哪有今天的祸事。”
“要说干涉,也是她干涉了你和王爷,你们本就是青梅竹马,她哪有资格配王爷?”粉桃愤愤不平,把往日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
“色诱这么低级的招数都想的出来,活该整个娴雅轩的人陪她受锥刑。”粉桃大快人心道。
“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用手指着骂别人一句,剩下的四个指头都是指着自己的,不要为了别人贬低了自己的涵养。”
安宥柠揪起眉,又道,“什么锥刑?”
“就许她们骂我们骂的那么难听,我们就不能扬眉吐气一次吗,小姐,你现在怎么越活越像个受气包了。”粉桃气恼。
“我的意思是,面对不同的敌人,我们要用不同的方式去对待,不能沦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你要想骂我不拦你,但是咱不能和他们一样的心态,用低俗的语言去谩骂。”
安宥柠用心教导,然后问“你先告诉我,什么是锥刑?”
“我不知道。”粉桃铁心不说。
恰逢一排婢女匆匆走过,看到安宥柠全都正礼大跪,“奴婢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比平时更加尊敬,甚至带着惧怕。
“平身,你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启禀王妃,这是白布,用来塞嘴巴的,王爷吩咐,不许受刑的罪人们吵到王妃休息,命奴婢们取来白布封嘴。”
“那又是什么?”安宥柠再看向婢女身后两个太监合手端着的大瓮。
婢女们纷纷不敢做答,两个端翁的太监脸亦是苍白。
“王妃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安宥柠喝道。
“是,被关进暴室的张嬷嬷..”
“什么?张嬷嬷死了?”安宥柠惊讶。
“不..张嬷嬷受不了酷刑,逃出暴室,本来公主和翰王妃出面,王爷已经答应饶过张嬷嬷,许她出宫。不过今天早上,王爷又命人将其捕捉,剁手脚,割口鼻,做成人彘,命奴才们送去娴雅轩..所有正在园子里受锥刑的人,谁敢鲜血溅地,如同此人。”
听到人彘二字,在场人都背后都冒出冷汗。
十大酷刑之首。
安宥柠也震惊了,傅绪居然这么狠,他这招杀鸡儆猴,实在毒辣。
“带本宫去!”安宥柠急促的说,虽然傅绪肯定不高兴她去,但今天的事情,不能全怪慕笑柔。
这么残酷的刑罚,慕笑柔根本受不住,她不想让自己心里有愧。
谁也不敢拦她,若干侍卫前后跟着安宥柠,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