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绪离开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久久徘徊在安宥柠的脑海里。
从没有背过别的女人。
他是想告诉她,他一直遵守着和她的约定。
他和慕笑柔之间..是清白的吗?
安宥柠的大腿被她掐破了皮。
她扶着桌面,跳下桌子,低头捡起地上残破的裙子,每弯一下,腰和大腿都酸的厉害。
裙子碎成一条条的破布,勉强挡住要点。
她捡起地上的纸条,缓慢的打开。
纸被傅绪揉过,有些褶皱,但不影响观看。
一行一字,刚劲有力。
安宥柠看清纸上全部的字,她的手忍不住颤抖了。
除了落笔签名,清清楚楚两行字。
————
我安宥柠生生世世只爱傅绪
我要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准
傅绪
安宥柠的眼泪打湿了纸上的字,她紧紧握着纸,后悔没有早点把纸上的字看清楚。
傅绪若不是深爱她,不可能写出这么幼稚的话。
他是有见识有谋略的人,从不做一件荒唐的事。
一个男人,只有可能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变得幼稚。
简短的两句话,比任何长篇大论都要揪心。
安宥柠蹲在地上,模糊的看着纸上的字。
秋嬷嬷推门进来,她也没有发现。
秋嬷嬷一看安宥柠的模样,就知道她刚被傅绪要过,拦住身后跟进的婢女,道“你们去给王妃准备沐浴的衣物。”
“王妃,外面凉,把这个披上吧。”秋嬷嬷走近,轻悄的把披风盖到安宥柠身上,遮住安宥柠裸露的肌肤。
听到声音,安宥柠藏起手里的纸,抹去眼泪,在秋嬷嬷的掩护下,回了璇华殿沐浴。
直到沐浴结束,安宥柠都是神游的状态,没有任何心思,任由婢女们给她洗洗擦擦。
洗好了,她也是捏着纸条木讷的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粉桃和秋嬷嬷想与她说话,看她一脸无心的状态,都把话含到了喉咙里。
殿内苑子里,不时响起哐哐当当的锤子的敲声,安宥柠靠在床头疲累的睡着了,又被声音吵醒。
她心情烦闷的走到苑子里。
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流水小溪,地面铺上了温泉里的珍珠暖石,到处设了软毯铺衬的石座..
她都不知道,她的小苑什么时候被改的这么漂亮了。
几个工匠拿着榔头和雕刻刀,对着一个木头形状的东西敲敲打打,声音就是从他们这里发出来的。
看到这个木头形的东西,安宥柠觉得十分熟悉,她想再走近些看,跟在她身后的秋嬷嬷唤住了她。
“王妃,前面工匠们正在做工,木屑很多,王妃刚沐浴过,还是不要上前。”
“他们在做什么?”安宥柠盯着工匠手里的东西,问。
“王妃不记得了?”秋嬷嬷突然会心一笑“是木马。”
安宥柠怔住,看了那个木马许久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傅绪让他们做的?”
秋嬷嬷没有直接点头,只是笑着说,“王妃看,做的像不像您以前和王爷玩的那匹小木马?”
不只是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王爷从小不爱玩玩具,每日不是温书看字,就是学习兵法。唯独王妃十岁那年拉到王府里的小木马,王爷玩过两回,可惜不知怎么遗失了。王妃为这个事,大半个月都没来王府跟王爷玩,您不知道,王爷那半个月一次马都没去骑过,光是听到马这个字,都会发脾气。”
安宥柠听着秋嬷嬷的话,眼睛怔怔的看着木马,渐渐泛红。
小时候,安府里孩子多,玩具也多。
傅绪的府里从没有一件玩具,有一回,安宥柠调皮,把安府里的木马托竹芹姑姑一起拉到了王府。
她不知道软磨硬泡了多少回,傅绪才和她一起玩了那么两回。
她每次想去王府见傅绪,找不到借口,就会说想小木马了,去府里抱着木马等傅绪做完功课。
经常睡在木马上流哈喇子,每次醒过来,傅绪都站在旁边嫌弃的望着她。
但她很开心,只要看傅绪一眼,她就开心。
可是没过多久,木马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她怪傅绪不好好保管她的东西,气的半个月没去找他玩。
“丢了就丢了,现在又做它干什么。”安宥柠抿着唇,小时候她来府里玩,秋嬷嬷在王府里多年,对傅绪的事了解不少。
可她从来不问秋嬷嬷,她不想表现出对傅绪的感情。
“王妃长大了,自然是不喜欢玩孩童的玩具了,不过,等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定会喜欢的。”秋嬷嬷望着她的小腹,憧憬的笑道。
“王爷初为人父,不懂小孩子喜欢什么。奴婢估计,王爷是参照王妃小时候的喜好置办了。王爷性子冷,但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秋嬷嬷意思是,玩具,是傅绪吩咐工匠,做给他们的孩子的。
望着栩栩如生的木马,她的眼眶顷刻红了,再看苑子里的石座,一镦礅都通往她的住所。
是为了方便她大肚子走路累设立的,不是倾若所说的为了慕笑柔。
她没有那么蠢,如果是为了慕笑柔,何必要通到璇华殿?
慕笑柔又不会常来璇华殿。
倾若是激她骗她的。
如果傅绪和慕笑柔感情真那么好,倾若何必费心伤身,不惜吃辣过敏,帮慕笑柔争宠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到现在才发现!
傅绪是很在乎她的,所以看到她给忘无忧夹菜,才会气的没有风度,在厨房对她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她为什么不能对他敞开心扉一次,认真的问问他和慕笑柔的事。
为什么总是反反复复的跟他赌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