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仪式过后,安宥柠就被送到了王妃居住的璇华殿。
殿如其名,富丽繁华。
比起安府住的闺房,大了十倍都不夸张。
从金漆红木梁,到蛟宝罗纱帐,再到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样样精设..
红喜烛,金纱账,袅袅烟缕龙涎香。
十几个正装的丫鬟规矩的伫立在寝殿帐外,端着合卺酒,顾目生盼。
红烛烧了一半,也未盼到殿外响起任何的动静。
纱账内,安宥柠早已掀开了盖头。
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来她这的。
“都下去吧。”美艳的红唇轻启,平淡无情的令下。
丫鬟们在心里叹息唏嘘,夜已深了,王爷不来璇华殿,定是去了慕美人的娴雅轩。
如此性格冷淡的女子,如何能觅得君欢?
新婚之夜便独守空房,日后更是没有了什么盼头,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于是,合了纱账,都闷声退了出去。
空旷的璇华殿,只剩下了粉桃陪她坐在床旁。
红烛满照,只显凄凉。
“王妃,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奴婢帮你摘掉凤冠吧。”粉桃不忍的抿了好久的唇,才说出一句话来。
“好。”安宥柠点点头,这东西戴着重,若非那些丫鬟监视着,她早想摘下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平静道,“桃桃,你先去把合卺酒倒了,再给我取副纸笔来。”
“是。”
深色的墨汁在白纸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的休书二字,铿锵有力的笔锋,却是看的人肝肠寸断。
任是不识字的粉桃,偷偷瞧见那二字,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退到了一边伤心。
安宥柠握笔写着,大概是抱着不讲究的心态,很快就写好了,没有错别字,写的非常顺手。
许是天意都是如此吧..心情更加悲凉..
好不容易写好了,她却突然将纸一褶,揉成了团丢在了书桌边。
她为何要用休书去束缚自己?
“王妃。”粉桃以为她激动了,连忙走过去。
安宥柠却笑的从容,对她说道,“以后没旁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小姐吧。”
粉桃鼻头一酸,点点头。
“桃桃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桃桃笑起来最好看,要常笑着,知道吗?”安宥柠从容淡定的笑容,遮盖了内心所有的悲凉。
“恩,做小姐的丫鬟,不可以随便哭,我都记住了。”粉桃鼻头更酸,泪中含笑的又点点头。
安宥柠朝她一笑,随即坐到了梳妆台前,望着大大的铜镜里那张绝美的脸,亲自开始卸去繁缛的风冠。
“我自己来就好,你下去。”
粉桃只好伸回手,默默的退下。
待粉桃的身影消失在镜子中,安宥柠才伸手,冷漠的撕掉了镜子前贴着的多余的红双喜字。
铜镜里喜字的倒影消失,只剩下了她美艳的脸庞。
恩,这样看上去,就顺眼多了。
取下最后一根凤簪,才感到轻松了点。
安宥柠闭上眼睛轻轻吐了口气,再睁开时,冷若无光。
放下簪子,走向陌生空荡的大床。
若不是那尊摇晃的身影突然闯入她的视线,她现在应该已经睡的很香了。
她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来她的寝殿,更没有想到他会喝的酩酊大醉。
精硕的身体突然压上她柔软的胸脯,酒精的作用下,一双仿佛盛了万千星辰的深邃的比世上最耀眼的钻石还要迷离的凤眸,夹着压抑的痛苦。
他俯身抱着她的身体,浓重的酒气,热的吓人。
渴望的吻上她的香唇,强硬的深入,探索。
酒味突然冲入鼻腔,安宥柠蹙紧了眉,反感的拉住他的手臂,使劲的将他推到床的一边。
“王爷来错地方了,要发泄去请你别处。”
安宥柠淡定的拉了拉胸前的亵衣,一双美目冷淡鄙夷的看着喝醉的傅绪。
许是喝醉了,很轻松就推开了他的身体。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要本王去哪里?”
凤眸里痛苦涌动,却不知如何宣泄。
“我现在服侍不了你,王爷不是纳了慕笑柔做妾么,王爷去找她吧。” 压下心头的锤痛感,毫不在意的道。
有烈阳公主安排的人旁敲侧击,慕笑柔被抬进王府,住进娴雅轩的事她想晚点知道都难。她知道时,心里并不震惊,只是对这个虚伪的男人,又多了分鄙夷。
安宥柠陌生的态度,更激进了男人心里压抑的情绪。
凤眸赤红,霸道的将她的身体强行抱在怀里,紧紧的抱住,仿佛一松开就会永远失去。
“本王哪里也不去,本王就待在这里!”
醉醺醺的俊容,更显妖孽,只是那抹落寞,不该出现在这个骄傲的男人身上,添了伤怀。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她第一次见他喝醉。